破的車轅上,鮮血汩汩!
阿奴急忙躍到地上,撕下一條衣襟匆匆為他裹傷。阿奴的眼中噙著淚水,她也絕望了,姜公子兵分四路,追哪一路都是賭,現在沒有賭中,還來得及追趕剩下的兩輛車麼?
“我們……繼續追!”
楊帆反手抓住阿奴的手,眼中有一抹飄忽不定的恐懼,他現在只能繼續追,不管心中是否已經絕望,只要還有事做,他才不會崩潰。阿奴沒有說話,只是咬著嘴唇,用力地點了點頭。
她是被姜公子養大的,雖然曾被公子逼著跳崖自盡,可是她心中對公子始終還是有些畏懼和歉疚,直到此刻,她才同過去的自己決絕地告別,姜公子在她心底最後的一點陰影也消失了,從此以後,她將只為自己而活,只為自己的親人而活。
如果小蠻有個好歹,她會毫不猶豫地陪著楊帆走遍天下追殺公子,毫不猶豫地向公子揮起她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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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蘭芷站在大楓樹上,目不轉睛地盯著盧家。
紅色的楓葉就是她最好的掩飾,一身紅衣的公孫蘭芷立身其間,起到了完美的隱藏效果。
其實她現在根本不用這麼專心致志,幾位世家閥主和那些以飲宴為名試圖軟禁姜公子的世家子弟還在盧家呢,即便盧公子真的來了一招明修棧道,現在也絕不可能出現。如果盧家有什麼秘室之類的,他也只能等這些人走後才會出來,可公孫蘭芷的眼睛還是瞪得大大的。
萬一……盧家的秘道通向外面呢?
雖然,盧賓府邸極大,主人宅第在後進院落的中心位置。盧家事先不會想到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不可能挖出一條長長的地道,一直通到府外,可是哪怕只有萬一的萬一,公孫蘭芷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大意而忽略。
她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另一棵樹上,有一個蒙面人也在盯著她。
那是她的母親,裴大娘。
裴大娘憚於丈夫的憤怒。不得已跟了下來,當公孫蘭芷另有使命,返回盧家附近監視時,她自然也毫不猶豫地留了下來,她不想自己的女兒有半點閃失。
在她心中,自己的親人是最重要的。其次就是她的孃家。這一點,她和楊帆相同,但楊帆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只要他有那個能力,他就願意為天下人做些事情,而裴大娘做事的標準,則只有一個:是否符合她的利益、是否符合她家族的利益?為此。可以犧牲別人的利益。
正如以她家大業大。根本不在乎家裡多一個小僮小廝吃飯,當年卻冷酷地拒絕了楊帆。迫使小蠻和阿兄就此分離。她……不是一個做善事的!準確地說,她才是一個合格的世家子弟!
幸好,不是所有的世家子弟都像她一樣一切利益至上,至少寧珂就不是。
寧珂的車子正沿著朱雀大街嚮明德門趕,獨孤宇率領手下的騎士已經衝到了明德門……
而一輛由七八名騎士護著的馬車,已經先於他們一盞茶的功夫出了城門。
車廂中有三個人,小蠻、孩子,還有陸伯言。
陸伯言傷的很重,他斜倚在車廂上,背後墊著一個厚厚的軟墊,儘量減輕車子顛簸對傷口的影響。
從盧府出來以後,除了下令命車子如何行駛,他就再沒說過別的話,直到出了長安城,他把竹製的窗簾捲起,讓陽光和秋風透進車窗。
陸伯言臉色蒼白,即便滿臉堆積的皺紋也遮掩不住。
他靜靜地看著小蠻,然後又把目光投向她懷中的孩子。
一路的顛簸就是最好的催眠曲,孩子睡熟了,躺在母親的懷裡,甜甜入夢。
小蠻讓孩子的頭枕在自己的臂彎裡,以便他能睡的更舒服一些。窗簾開啟的時候,她把襁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