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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像點點星光。跳躍著從遠處的夜空裡越飄越近,不只從洛陽方向的路上有火把,從穎陽方向也有大群的火把,兩支隊伍越來越近,顯然都在疾馳當中。
李大勇率領人馬,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遙遙看見一路人馬過來,當即提高了警惕,喝令部下戒備,雙方隔著一箭地遠便站住了,遙遙喊了番話,才知道那是從洛陽接應出來的人馬。
李大勇放了心,這才領著人馬繼續前行,同時暗暗納罕,兩支隊伍已經碰了頭,還不曾看見楊帆那批人,難道他們插上了翅膀飛到天上去了不成?如果他們半路歇入什麼山林,只怕這番舉動被他們看在眼裡,那就打草驚蛇了。
眼看雙方快要匯合,李大勇突然勒住了韁繩,俯身向地上看去。
“打亮一些!”
李大勇吩咐道,幾個騎士把火把放低了些,照見地上一條腰帶,斜斜指向路邊的草叢,李大勇嘴角露出一絲獰笑,喝道:“下去,沿著河岸給我搜!”李大勇說完,許多如狼似虎的侍衛便衝下了道路,李大勇則快馬向對面的人迎去。
“鄭大哥!”
李大勇向對面迎上來的人拱了拱手,這人身高肩闊,怒眉豹眼,生得甚是威猛,名叫鄭宇,也是武三思手下一員悍將。鄭宇向他拱拱手,還禮道:“李老弟!”
李大勇道:“王爺收到小弟的飛鴿傳書了?”
鄭宇道:“收到了,這個楊帆忒也狡猾,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弄得咱們疲於奔命,他奶奶的!不過你放心,這回他絕對進不了洛陽城,王爺不但派了我來,還命人守在了城門外,絕不可能讓他們踏入一步。”
正說著,河畔有人高聲大叫,李大勇連忙與鄭宇兜馬趕向河邊,就見地上一片凌亂,還丟著許多來不及收走的睡袋,探手進去,餘熱猶在。
李大勇道:“他們昨夜定是在這裡歇宿的,應該沒有走遠。”
鄭宇振奮道:“追!這樁功勞立下,你我一生富貴便享用不盡了!”
河邊有趟伏的野草、有足印蹄印,這些人仔細搜尋起來,沿著痕跡一路追去,很快就追到了那座小橋邊。
此時,天光已亮,雖然太陽尚未躍出地平線,可是初夏時節,大地已經一片光明,他們的火把已經熄滅,只有一縷縷青煙還在火把頭上嫋嫋升起。
這些人就舉著冒青煙的火把,瞪著眼前那座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小橋,鄭宇咬牙切齒地道:“真是奸似鬼、狡如狐,這個混蛋去了龍門!”
李大勇陰沉著臉色道:“任他如何狡詐,也進不了洛陽城,鄭兄立即傳訊回去,我則帶人想辦法過河,咱們就讓那個人死在龍門山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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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門,溫泉湯監。
楊帆在溫泉裡泡了足足一個時辰。一身的疲乏盡數洗去,只覺精神煥發,渾身爽利。楊帆披著件浴袍走出來,一見薛湯丞正候在那裡,便笑著點頭道:“薛湯丞,有勞了。”
一身綠袍,生著一隻鷹鉤鼻子,兩頰無肉一抹鼠須的薛湯丞趕緊對這位老上司道:“校尉客氣了,校尉您……帶著百騎、內衛的人匆忙而來,這是有什麼大事麼?”
楊帆瞟了他一眼。若有深意地道:“並非楊某不肯相告,只是這件事,薛湯丞其實不知道要比知道好許多。”
薛湯丞心裡打了個突,趕緊噤口不言。
楊帆道:“我帶來這一行人,都是百騎和內衛中人。此番是奉聖諭出宮辦差的,一番辛苦忙碌。好不容易才回到京城。請薛湯丞備些精緻的酒食給他們,司農寺那邊,我會去打聲招呼。”
薛湯丞趕緊道:“不勞吩咐,卑職已經安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