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江山傳給與她同姓的武氏族人呢?
姓武的人裡最親的也不過是她的侄子,她千秋萬歲之後,她的侄子、她侄子的子嗣後人們,會把她這個姑母奉為祖先,祭祀血食麼?
傳子,還是傳侄?
從感情上,她憎恨一切傾向於立她兒子的大臣,因為這江山是她從她丈夫手中竊取過來的,她很清楚,儘管她的兒子畏她如鼠,可是一旦她立了兒子,她百年之後,她的兒子也一定會把江山歸還於李唐。
所以,一切傾向於立她兒子為太子的大臣,她都本能地覺得是一種對她的背叛,對她並不忠誠,這種人絕不可靠!
可是立侄呢?她再怎麼了不起,也是一個受到時代侷限的女性。她深信,人死後是有一個靈魂世界的,而靈魂世界的人,需要這個世界的子嗣來祭祀血食。
立子,還是立侄?
武則天很清楚,家國天下,繼承人江山的延續,社稷的平穩。所以,不管是以天下為己任者,還是為了一家一姓的榮華富貴者,現在最關注的都是她的繼承人。她還沒有死,但是所有的人,正在漸漸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集中在她的繼承人身上。
為此,他們之間的戰鬥只會越來越慘烈。可她對此卻無可奈何,因為連她自己都開始感覺到,她真的老了,她曾經打敗過她所有的敵人,唯有時間這個敵人,她無法戰勝。
立子,還是立侄?
武則天按住眉心,頭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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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制,左羽林衛楊帆郎將等候你多時了。”
上官婉兒剛剛回到自己在史館的住處,一位女官便迎上來稟報道。這位女官叫符清清,也是婉兒的心腹。武則天近來精力大不如前,壓在婉兒肩上的擔子更重了,每日都有大量的政務需要處理,所以婉兒把幾個心腹女官調到了身邊,幫她處理政務。
史館這邊闢出了幾間房子,作為這些女官和她處理政務的所在,她原來的住處則由屏風分隔為書房和臥室,專為休息和會見客人的所在。
“哦!”
上官婉兒心中一喜,面上卻故作平靜地道:“是我喚他過來的,宮中防務上有些事情需要交待於他。這幾份奏章是大家已經批覆了的,你拿去,整理之後,轉送中書。”
“是!”
符清清答應一聲,從上官婉兒手中接過一摞奏章,上官婉兒便拿著剩下的奏章,輕移蓮步,姍姍地走向自己的住處。
門開了,上官婉兒閃身進門,眼波向書案處一瞥,不見楊帆身影,不由一怔。隨即,一隻大手突兀地從她身後伸過來,攬住她的纖腰,把她拖進了自己懷裡,同時房門也被緊緊地掩上了。
“郎君……唔……”
上官婉兒欣喜地揚眸,剛剛看清楊帆英俊的面龐,就被他吻住了嘴巴,婉兒嚶嚀一聲,閉了美眸,用雙臂柔柔地環住了他的脖子,丁香雀舌溫順地迎住了他的舌頭。撲撲啦啦,一摞將相王侯陳述國家大事的奏章撒了一地,哪裡還去管它。…;
一陣神魂顛倒的親吻,楊帆看著她濡溼紅潤的雙唇,溫柔地笑道:“幾天不見,想不想我?”
“才不想呢!”婉兒嘴硬地否認:“這些天你真是好忙呀,白馬寺、梁王府、金釵醉,呼朋喚友,好不熱鬧,哪有一刻想過人家,還想叫人家想著你念著你麼。”
楊帆失笑道:“哎喲,婉兒對我的行蹤打聽得清清楚楚麼,幸好我只是去見些狐朋友狗友,若是偷腥,怕不早被人捉姦在床了,嘿嘿,如此這般,還說不想我?”
婉兒俏臉一紅,在他寬厚結實的胸膛上恨恨地捶了一拳,嬌嗔道:“就是沒想!”
楊帆這幾天還真的挺忙,除了頭一天陪著小蠻去逛了趟南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