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公子不再搖扇子了,他把眉頭一皺,收扇向前一指,喝道:“殺!我只要他死!”
隨著這一聲厲喝,他身前兩個侍衛猱身撲上,四個相撲手各出絕招,一個自上而下俯壓,一個橫向前衝熊抱,兩個搶向楊帆大腿,俯身搶向楊帆大腿的正是他背後的兩個相撲手,他們身形一俯,便把楊帆的上半身露了出來,八個手持軍弩的大漢立即遙指楊帆,手指扣在“懸刀”上,隨時可以擊發矢箭。
楊帆一個旋身,膝蓋重重地撞向朝他熊抱過來的大漢臉頰,雙拳齊出,“舉火燎天”,擊向俯壓下來的壯士胸腑,可這時自身後抱向他雙腿的那兩個人他便避不開去了。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如此關頭他還敢用虛招,楊帆舉拳上揚的剎那,突然收腹躬身,撞向前撲大漢臉龐的膝蓋也縮了回來,雙足在地上重重一踏,斜刺裡穿了出去,擦著橋頭欄杆竄向江面。
楊帆的身子以一個古怪的角度竄向江面的時候,向他大腿撲來的兩條大漢兩雙鐵鉗般的大手轟然合攏,堪堪抱了個空,自空中俯壓下來的大漢失去了目標,重重砸向地面,對面熊抱過來的大漢一見他以膝撞來,本來箕指抓來的兩隻蒲扇般的大手急忙一收,擋在面前。
就只這一剎那,楊帆已經凌躍江上,就像天空的那片雲,也在水上掠起一道陰影,彷彿一條比起那雲影小了許多的游魚,自水底倏然遊過。
“呼~~~”
一個崑崙奴又自水底鑽了出來,剛剛長吸一口氣,楊帆就在他頭頂單足一點,崑崙奴“呃”地一聲,好象夯進地裡的樁子,筆直地刺進了水裡,楊帆則借勢又向前方水面躍出五尺。
北人除非以捕漁為業的,否則少有會水的。
或者北方那些鄉間少年,自幼頑皮,夏日常常下水嬉戲,會在江河湖泊中練就一身水性,但是城裡人,尤其是大戶人家的子弟,斷無練習水性的道理。盧賓之知道這楊帆是大兄的對頭,卻不知道他的來歷,不是打聽不到,而是不屑瞭解。
因此,盧賓之不知道楊帆會水,在攔堵楊帆的時候,也沒想過此人會水,可以籍由水遁。而楊帆自橋頭被攔截以來,一直的表現,也絕對不像他懂水性,哪怕此刻有暴露在弩箭的攻擊範圍之下,他也沒有一頭扎進水底,而是籍由那崑崙奴,努力又向空中躍起。
所有的表現,都證明:他不習水性。
所以,當三個角度最好、又搶在前面的駑手將弩箭指向水面的楊帆時,後面一個貌似頭領的人物突然目光一閃,搶步上前,一推二人臂肘,“嗖嗖”兩聲,兩聲駑箭穿雲而去。二人愕然回頭,後面那人急道:“讓他死在水中,豈不正好?”
他們不知道楊帆懂不懂水性,即便懂水性又能如何呢?水裡面正在九個最擅長水性的崑崙奴,在水裡靈活得彷彿九條黑泥鰍,就算他懂水性,難道高得過這些崑崙奴?就算他的水性真的很高明,一對九,他還是註定要死在水中。
盧賓之顯然也迅速想到了這一點,他的嘴角不禁綻起了笑意:這一次,楊帆真的是自殺了,最高明的忤作和辦案高手,也休想看出一點端倪。可惜,還有一箭正射向楊帆,盧賓之現在只希望楊帆運氣好,能避過這一箭。
楊帆腳踏崑崙奴,再掠五尺,還是難免要落水,可他剛剛掠過四尺,便有一支鋒利的竹篙凌空刺來。這一刺十分迅疾,鋒利的篙尖並不遜色於長矛,如果刺中了,絕對可以洞穿他的身體,但是篙尖刺向他身前三尺遠的地方,如何能傷得了他?
這一篙,不是為了傷人,而是為了救人。
身形騰空的楊帆憑著他超卓的耳力,甚至隱約聽到了一個少女嬌弱的呼聲:“救他!”
楊帆非萬不得已堅決不肯入水自有他的考慮,可是時至此刻,他也沒有辦法了,本來正想就勢下沉,遁入水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