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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部分

草暫停,就說州里要接待欽使,無暇受理。等送走了欽差再說。”

葉長史正微蹙雙眉,心裡隱隱有些不安,聽了謝太守的話,忙點頭稱是。作為隱宗一員,太原府、丹州府和鄜州府接連發生的事情他是清楚的,因此陡聞有欽差光臨延州,葉長史登時有些警覺。

不過,太原、丹州和鄜州有常備倉,延州沒有,照理說顯宗是不可能注意到這個地方的。再者,女皇前些年就辦過一次“千叟宴”,她的年紀逾加老邁了,忽然興起,慰撫天下耆老,提倡尊老敬老之觀念,貌似也並不突兀。

想到這裡,葉長史的心又漸漸安靜下來。其實,能這麼快抹平心中的疑慮,還有一個他自己也沒有明確認識到的原因,那就是:他既便所疑屬實,也無濟於事。延州這個大窟窿,要麼不捅破,捅破了就沒人填得上。

葉長史是六年前到延州府的,他在京中坐了幾年的冷板凳,隴西李氏暗中運作,給他弄到了一個外派有實權的官職,結果一到延州,上有太守和別駕的冷遇,下有司馬、功曹等下官、僚屬的陽奉陰違,葉長史成了懸在半空中的官兒,上下都藉著不力。

如此無所事事地過了大半年,他才漸漸發覺整個延州官場所有人抱成團兒排擠他是有緣由的。葉長史想得到大家的認可,想真正掌握權力,只能努力地融合進去。一開始,謝宇斌、盧振榮等人並不敢一下子讓他掌握全部內幕,只是在一些小事情上進行試探,等他一步步陷進來,與眾人進退一體,再也不可分割時,不需要向他透露什麼,他也知道了,但他此時已經成了其中一份子。

從上到下的合力,讓他始終有一種安全感,可是現在他卻突然感到了不安。原本孜孜以求的權力,現在忽然有點燙手了。可他陷的太深了,還有退的餘地麼?葉長史只能暗暗祈求,但願皇帝那位面首真的只是為慰老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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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州驛是一座七進五開間結構的院落,土木結構,磚石極少,遠看高牆一片土氣,置身其中,卻也有池有水,有圃有蔭,尤其是室內軒朗,起居舒適。

唐時館驛,驛傳合一,既是接待過往官員的所在,也是驛夫傳遞書信公文的所在,戰時還充當軍需給養上承下傳的指揮機構的責任。

這年頭交通極不發達,山川之險,道路之遙,令人望而生畏。地處黃土高原的延州與外界接觸更少,城裡最多的是跑西域的商幫,而延州館驛自然不是這些人可以來的,是以館驛裡面非常安靜。

擔夫、兜夫、抄單夫、走遞夫、解徙夫、驛館執役等人都無所事事地坐在門廊裡,驛丞也不在,不曉得幹什麼去了,太守府的家人引著楊帆到了館驛,一問驛丞不在,也懶得等人尋他回來,便喚過一名管事,叮囑道:“這位是京裡來的上差,太守親口吩咐了,好生款待著。”

那管事聽說是京裡來的人,又有本州太守親口吩咐,登時換了一副殷勤模樣,馬上給楊帆安排了一個獨門獨院的小院落,一排三間,左臥室右書房中間為堂屋,院中有古樸的木製桌椅,兩棵大樹,一樹桂花,滿園飄香,一樹石榴,碩果累累。

安排了楊帆入住,那太守府家人便離開了,管事殷勤問道:“不知上差今晚吃點兒什麼?”

楊帆道:“勞煩管事隨意安排吧,挑幾樣本州的特色菜餚,再篩壺酒,解解乏兒。哦,對了,還請準備些熱水,我要沐浴。”

“好好好,您先歇著,在下馬上去辦。”

那管事屁顛屁顛地出去了,片刻功夫,遠處就傳來他喳喳呼呼的叱喝聲。熱水送來的到快,灌了滿滿一隻浴桶,楊帆關了房門,寬去衣衫,泡了個熱水澡,已是神情氣爽。出了浴桶,換上乾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