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見過這樣的打法,重甲騎士手中的長槍在他們身上一戳便是一個血窟窿,而他們的刀劍砍在重甲騎士的身上,卻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無關痛癢的痕跡。
如此不公平的戰爭,還怎麼打得下去?
突厥戰士驕奢狂妄計程車氣完全低落下去,大部分戰士已無心抵抗,而是尋找機會逃竄。
一場戰爭若到了連將領都制止不住士兵逃跑的地步,基本可以算是無力迴天了。
※※※
耳中聽著突厥人不絕的慘叫落馬聲,方錚騎在馬上得意的笑。
戰事進行到這一步,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令旗揮舞,三面合圍的北伐軍開始發動,包圍圈越縮越小,將突厥人緊緊包裹在中間,突厥人的背後,是湍急洶湧的榆河,他們已無路可退,無路可逃。
默啜被數千突厥親軍緊緊護持在中間,他們的外圍,無數突厥戰士被屠殺,默啜臉上的肌肉急促的抽搐,臉色蒼白得像個死人。
雙手被反綁的默棘連神情卻是安詳無比,似乎這樣的結局早已在他意料之中。
默啜轉過頭,望向默棘連的目光變得複雜。
“國師,本汗與你爭奪數年草原的統治權,沒想到,今日卻被一個異族的黃口小兒漁翁得利,若早知今日,我何必……”
默啜說著忽然住了嘴,神情黯然。
若早知今日,以自己的性格,他還是會爭上一爭的,默啜有默啜的傲氣,他永遠也不會屈居人下,他的親哥哥不行,華朝人,更不行!
默棘連睜開了眼,長長嘆了口氣:“默啜,大勢去矣!突厥,完了!這幾年我們流了太多的血,犧牲了太多優秀的戰士,我們發動戰爭,有傷天和,萬能的真神發怒,已不再庇佑我們了……”
默啜神色怔忪,接著仰天長笑,忽然恢復了往日的豪邁之氣。
“戰爭是我發起的,真神獨罪我默啜一人足矣,為何要讓我整個突厥亡國滅種?真神何其不公也!”
豪邁的笑聲中,默啜忽然抽出彎刀,暴烈大喝道:“我乃突厥汗王,尊崇華貴,威服四海,陽光能照射到的地方,都將變成我突厥人的牧場,草原之外的異邦子民,都將成為我突厥人的奴隸,誰也不能輕易踐踏汗王的尊嚴……”
大喝聲中,默啜雙腿狠狠一夾馬腹,揚刀催馬向北伐軍的中軍方陣殺去。
默啜身後的數千突厥親軍緊跟其後,他們臉上紛紛流露出悲壯之色,自古慷慨赴死者,不獨華夏一族,異邦亦有血性漢子。
默啜當先衝在首位,他雙眼通紅,死死盯著中軍“方”字帥旗下,一名騎著白馬,來回風騷走動的年輕男子,他的嘴角因咬得太過用力而流下殷紅的鮮血。
“方錚,是你!都是你!你親手破滅了我稱霸天下的美夢,你的陰謀詭計害我突厥從此灰飛煙滅,我今日拼著一死,也要與你同歸於盡,我們一起下地獄去吧!”
突厥陣中,反綁著雙手的默棘連望著默啜絕塵而去的決然身影,不由落下渾濁的老淚。
蹄聲轟鳴之中,默棘連淚中帶笑,唱起了蒼涼的牧歌,憂傷悲愴的突厥長調,在戰馬嘶鳴,鼓聲震天的戰場上,分外悠揚淒涼……
“高高山頭柳,風吹葉前去,一去數千裡,何當還故處?”
反覆吟唱的蒼涼牧歌聲中,默啜手握彎刀,繞開了戰場中心的華朝重甲騎兵,已一步一步逼近了中軍。
五百步,四百步,愈來愈近……
方錚看著雙目赤紅的默啜朝自己策馬狂奔而來,不由小小吃了一驚,只見他兩眼一眯,略帶驚慌的指著越來越近的默啜,顫聲問道:“此將乃何人?竟如此驍勇耶?”
一旁的溫森張目打量了一下,不慌不忙道:“元帥,此人乃突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