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鬼門坐於一處飛簷之下,周身沒入萬里內的鐵鎖已經如遊蛇般蟄動,被遠方傳來的威壓震顫,仿若磐石。
至於飛簷之上,一席紫夜色彩毒衣卷身的谷顏,或許稱為鬼谷毒顏更為合適,目光也同樣注視在這處天地之間,自然發現,遠方那處詭異的陰霾已經徐徐擴散。
滿城的冰原都已經冰消瓦解,露出其中一片荒蕪,白骨露野的蒼涼,黃沙掩埋了枯骨。
正所謂,死亡前的平靜。
“你和他並沒有太大的瓜葛,留下來做什麼?”谷顏問的自然是獸鬼門。
“沒有原因,覺得他該幫,就這樣。”
獸鬼門被猙獰鐵索所裹雜的雙拳重重對起,爆發實質沉悶的低響,說道。
“誰會死在最前面?”
“誰都可能。”
這座巨城,便是在最後寥寥的幾個守護者的注視下,逐漸走到了盡頭。
而此夜,也是極快的流逝。
夜羽流喑立於魔殿龐大宮閣的最上方,兩肩之上的血羽在空中颯颯而動。
眼角的餘光注視身後人,只說道。
“你說過的,我和龍駒的戰鬥,第三人沒有資格插手。”
“此夜不眠,逐漸等待明日黎明的戰鬥,不也是挺好嗎?”冥中夜被按錘擊打了一下,倒是沒有過多的心思,只在此時平靜的問道。
陰柔的面孔在冷光之下,現出一抹淡不可見的冷笑。
“你不用窺視他,他不會離開自己守望一輩子的皇城,正如同你死也不會放下心中的野心那樣。”夜羽流喑在此時徐徐轉過面龐,別透霸意的側臉閃過一抹冷曦。
“相比於他繼續等待死亡,我更喜歡讓他這個時刻逃離,因為那樣,我想就不用浪費幾個時辰的時間來等待一切了。”冥中夜道。
“明日的晨曦之時,將自己的親師弟斬下手中的時刻,我想一定會精彩,好好享受這天下第一強者的盛名吧!”
單掌暗含深意的拍了拍夜羽流喑,冥中夜沉聲道。
“你該滾了,身為魔族族長,你更適合調動魔族的人,而不是和我這個屠夫談心。”
夜羽流喑遙遙注視長空,已然下達了逐客令。
“被點到痛處就不應該繼續想下去,好好迎接明天的戰鬥,我魔族最鋒利的刀,就必須要將神都最修長的劍一刀斬斷。”
神都一旦覆滅,整個九州就會陷入到真正的一盤散沙,我魔族方才是這古武界的第一種族!
冥中夜身形消失在身後的黑夜之中。仿若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那般。
至於夜羽流喑,其身形卻是陡然閃掠在虛空之中,一雙猙獰魔翼在身後陡然伸展開來,雙臂鳴鴻雙刀舞出道道切碎空間的黑痕,猶如瘋魔。
但是,更像是某位戰神的戰前磨刀。
戰爭是極為可怕的東西,在這種可怕的東西之下,就連是曾經一起修煉,曾經同出一師的師兄弟,也會在各自所認為正確的軌道上相遇,淪為一生一死的局面。
這是無法改變的,因為無論是選擇戰鬥還是不戰鬥,都是錯的,而且錯的都同樣離譜。
所以夜羽流喑選擇了這兩條錯路之中的一條,去戰,讓所謂的命運主宰不了一切。
黎明將要到來,整個魔族已經開始啟程。
沒有什麼所謂的從軍號角吹響,有的,只有無數猙獰魔獸的咆哮,無數身形各異的魔人躍上獸脊,周身天生的魔紋因為戰鬥的情緒而快速點燃,難以湮滅。
“出發,我族的勇士們,魔族的真正榮光,將會在討伐各族完畢後再度浮現!”
冥中夜立於地面一隻仿若是山脈般龐大的黑暗巨鰲之上,手中不知何時現身的魔杖搖搖高舉,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