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西斯站在房間裡,房間裡陰沉沉的,窗簾被拉上了,燈也沒有開,他的背影看起來像是廢棄醫院裡倉皇無措的幽靈。
卡爾站在門口,看著這樣的弗朗西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敲了敲房門,示意弗朗西斯自己的存在。
弗朗西斯動了動,他輕輕嘆了口氣,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了,從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照在弗朗西斯蒼白的臉頰上,他注視著窗外不遠處靜謐的森林,啞著嗓子說:“你要問什麼?”
卡爾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猶豫,他躊躇了一會兒,終於輕聲說:“麗莎是誰?”
弗朗西斯給出了一個冷淡而簡短的回答:“一個傻姑娘。”
這個回答並不能滿足卡爾的困惑,因此他沉默著表達自己的不滿,醫生的手指微微攥緊,僵持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道:“她是研究所的成員,進入研究所也就半年時間。”
“你認識她?”卡爾問了一句廢話,他試圖從醫生那裡得到更多的資訊。
“當然認識,後期到這個島上來的所有人幾乎都要到我這裡做心理評估,麗莎也是其中之一。”弗朗西斯的聲音越來越冷淡,這次他不等卡爾問出一些愚蠢的問題,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當然我跟她的關係不止如此,她原本不可能透過我的心理評估,也不知道那群傢伙是怎麼放她進來的,這小姑娘怒氣衝衝,充滿了對研究所、對這該死病毒的怨恨,說實話,我懷疑他們……”弗朗西斯閉上了嘴,過了一會兒,他大概平復了沸騰起來的情緒,自嘲地笑了笑,“不管他們想做什麼,事實上我也沒能阻止,相反,說不定我還是推手之一。”
“他們是誰?”卡爾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問了出來,他多麼希望自己能問些更有意義的問題,但弗朗西斯所說的內容實在讓他摸不著頭腦,只能笨拙地尋找明顯的突破口。
醫生雙手抱胸,終於轉過頭來看向卡爾,“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要將研究所和監獄放在同一個島嶼上?這座放著世界上最可怕的病毒的研究所又是誰設立的?而現在這個狀況……真的是因為意外嗎?”
卡爾被問得怔住了,他是個很標準的美國大兵,就跟電影裡演得一樣,樂觀積極,有些個人英雄主義,事實上災難爆發過後,他偶爾思考過這個問題,卻很快被他拋到腦後去了。
弗朗西斯顯然也並不指望他的回答,“我知道得比你多一些,這座島是A國政府與孟山生物技術公司的合作專案,這島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專案中的一部分。”
“那我們現在……”卡爾喃喃道,他的後背已經開始冒出冷汗來。
“可能也是他們所預計的專案中的一環。”弗朗西斯說,“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
“你已經很確信這一點了不是嗎?”卡爾嚥了口唾沫,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弗朗西斯沒有說話,他藍色的眼睛在陽光下有些透明,裡面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情緒。
卡爾的腳尖動了動,他很想過去握住弗朗西斯的肩膀,讓他把所恐懼的東西都說出來,但很快他剋制住了這種衝動,醫生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他這樣告訴自己。
“我在倉庫裡看見死去的麗莎,她是二次變異,體內大概被某些菌類侵蝕了,身體還保持著死後不久的狀態,在半腐爛的傷口裡,我看到了一枚晶片。”醫生怔怔地盯著對面的牆壁,“我認識這種晶片,之前它曾被用於醫療,晶片可以釋放和接收微弱的電流脈衝,還有定位作用,是為那些腦部受了損傷的病人設計的。然後我就明白了,我才是拿著刀的人。”
卡爾聽得糊里糊塗的,他不懂麗莎身體裡有晶片又怎麼了,也不明白弗朗西斯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他終於走了過去,將弗朗西斯掰向自己,“你到底想說什麼?”
弗朗西斯的臉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