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疼,擾得她煩躁不已,此刻又看見個奴婢掉眼淚,心裡就更不痛快了!
東三嬸忙抹了眼淚珠子,垂首恭敬地說道:“沒……沒哭什麼,少夫人!”曹氏瞪了她一下說道:“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走兩個人還哭上了?不知道的還只當這莊上的主子出事了呢!趕緊把那眼淚花兒收住了,幹活兒去!”
東三嬸兩人趕緊低著頭跑了。魏氏正要抬腳時,目光忽然瞟到了雲阿婆身上。雲阿婆沒像其他奴婢那樣起身向她行禮,而是姿態悠閒地低頭在針線籃子裡找著什麼東西。她有些不悅了,朝雲阿婆問道:“你這老婆子最是沒規矩的,見了本夫人不知道行禮嗎?”
雲阿婆抬起頭,虛眯著眼睛看了看魏氏,點頭道:“原來是少夫人啊!奴婢腿腳不好,動一動就疼,半天都起不來身呢!怕您等久了,奴婢還是不行禮為好,怕把您的正事給耽擱了!”
“放肆!”魏氏喝道。
雲阿婆把手攏在耳邊,朝向魏氏問道:“少夫人說什麼呢?奴婢耳朵不太好使了,少夫人能否說大聲點?”1cVsN。
魏氏立刻愣得眼皮一翻一翻的,頭回遇著這麼沒規矩的老婆子!
曹氏在心裡也著急,這親姑姑非得跟少夫人擺著架子嗎?她趕緊上前兩步招呼雲阿婆道:“你老人家平日裡在我和馬六跟前隨便慣了,只當在少夫人跟前還那麼隨意?我扶你起來,好好跟少夫人賠禮道歉!”
雲阿婆仍舊裝聾作啞地擺擺手道:“腿兒不好使啊,動不了了!一動全身都跟著疼,不中用了,還有幾天活頭喲!我年輕的時候也傷過腿兒的,沒治好,落下個腿兒疼的毛病,你不信吶問馬六去!”
魏氏眉心緊鎖,盯著雲阿婆手裡的針線籃子說道:“腿兒不好,耳朵也不好使了,看來腦子就更不好使了!也是老爺仁厚,留你們這把年紀的在莊上混吃喝,你們倒真當頤養天年了?看來只有眼睛好使,還能做得了針線活兒。正好三小姐那腿兒要兩副綁腿,就都交給你來做。晚飯之前,要是做不好,你的飯就留到明天吃吧!聽見了嗎,曹梅枝?”
“聽見了,少夫人!”曹氏瞪了雲阿婆一眼,點點頭道。
“哼!不許人幫著她,這點活兒都做不了,那就太浪費莊上的白米飯了!誰要幫她,晚飯也別想吃了!”魏氏哼笑了一聲,領著採音往外走去。
曹氏白了雲阿婆一眼道:“我說你老人家的日子是不是過得太安生?您跟少夫人擺什麼譜兒啊?你只是馬六的親姑姑,又不是少夫人的親姑姑!”
雲阿婆緩慢地從臺階上起了身道:“你要看不過意,嫌我煩,拿點毒耗子的藥毒了我就行了。死了還能回祖墳裡去,還自在!”
“呸呸呸!”曹氏連往地上吐了三口唾沫道,“您就不能說點好的?誰拿耗子藥毒您啊?毒死了您,您大女兒和女婿還不得找我拼命?”
“提他們做什麼?大半年不來瞧我一回,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一個嫁了就嫁了,一個丟了就丟了,我這命苦真是苦到家了,還活著幹什麼呀?”
“您就別再想著您那小女兒了,都失蹤多少年了?能回來早回來了!我這會兒領你去把做綁腿的布取了,你趕緊動手吧,我有空也來幫你縫兩針。記住了,別再跟少夫人頂撞!”
曹氏訓了雲阿婆兩句後,領著去把布拿了,然後又去忙自己的了。有這三個主子在,曹氏和馬六白天總是很忙碌。下午的時候,汪秋水忽然嚷著腿疼得厲害,汪新晟忙讓馬六去把陌香請來,可陌香說什麼都不再上門了。汪新晟只好拿出從府裡帶來的幾瓶傷藥,先給汪秋水敷上。
快到吃晚飯時,後院又傳來汪秋水的嚎叫聲。馬六和曹氏剛端起來的碗又趕緊擱下,急急忙忙地朝後院奔去。肖嫂子也擱下碗,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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