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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不知不覺已黑得盡了,鵝黃的絨毯一角軟軟垂拖在地面上,紅樘木打製的軟榻在吱嘎顫響了許久之後,終於靜了下來。
西門吹雪壓在下方的男人身上,雙目微閉,靜靜平復著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胸腔中劇烈促快的心跳。葉孤城則躺在榻間,十指還鬆鬆扣著西門吹雪結實的臂膀,承受著對方全身的重量,狹長的鳳目似合非合,氣息也稍微變得明顯了一些,而頭上的髮髻則早已搖散開來,連固發用的簪子,也不知道掉在了哪裡。
片刻之後,西門吹雪睜開眼,既而略略抬起身,然後伸手從榻上凌亂的衣物堆中摸出一塊雪白的錦綢汗巾,替葉孤城擦淨了大腿內側濺著的粘稠,接著又仔細看了看,直到確定那細膩的肌膚間只是通紅了一片,並沒有什麼破損,這才翻身從男人身上下來,在他身邊躺了,一面扯過毯子,蓋住了兩人並未著衣的結實身軀。
西門吹雪方才只擁著對方繾綣纏綿了一回,況且又並沒有真正侵到他體內肆意索取,弄傷了他,加之武人的體魄總是極好的,因此葉孤城倒也並不覺得如何疲憊,沒用上多久,就已經差不多恢復了常態。
“。。。可要沐浴。”西門吹雪側身臥著,將手搭在對方微微起伏的胸膛上,緩緩撫摩著上面斑駁遍佈的紅印。身旁葉孤城雖是聽到他詢問,但因見到自己身上並沒有汗意,肌膚間亦還算得上是乾爽的,於是便說道:“。。。不必。”
西門吹雪聽到他這樣說,於是也就並不堅持,只用手幫葉孤城攏了攏散亂的髮絲。軟榻總歸不是睡床,一人躺著也就罷了,但兩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起睡在上面,就未免顯得擁擠了些,因此西門吹雪便側身攬著對方,兩人緊靠在一處,低聲談話。
漸漸地,話題就說到了明日入京的元蒙使團上,葉孤城用手指微撫著西門吹雪線條流暢的腰部,道:“如今元蒙多年以來勵精圖治,自拖羅汗起,就開始逐漸吞併近旁的部落,用以壯大自身,直至眼下,已是國力強盛,雖則雙方之間已有七十餘載不曾再起戰事,然而自古以來,歷代塞外遊牧之族,又何曾真正消泯過對中原富庶的覬覦之心。。。冒赤突之父兀多格,自繼位起便是雄心勃勃,若非因病暴卒,再有十年,只怕就是會有不安之舉。如今元蒙新汗剛剛上位,三王並立,雖不至於明中與冒赤突對抗,卻也暗有異心。若是。。。”
葉孤城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西門吹雪卻已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你,有意元蒙?”
“不錯,只是我並非想要擅起刀兵,畢竟戰事若起,民生勢必怠壞。”葉孤城握起男人一綹漆黑的髮絲,“朝廷自然也是這個意思,父親如何不想削弱元蒙乃至將其覆滅,一舉除盡這日後的隱患,自此一勞永逸,以保中原長久安穩?可惜草原遼闊,無論氣候亦或環境,我朝將士都難以適應,況且草原人世代以遊牧為生,只論馬上的功夫,中原士卒都是難及的,若是元蒙侵入中原,雙方在此較戰倒還罷了,可若一旦深入塞外,恐怕朝廷難是元蒙鐵騎對手。。。因此父親雖有扼抑元蒙之心,卻也仍然難以如何作為,否則眼下趁其內中不穩,怕是早已有順勢而為之舉。”
他一面說,一面已將冒赤突此次上京之意說了,又提到了對方極有可能的求親意思,西門吹雪聽聞,知道他向來極是疼惜照顧家人,兼且又因年紀比景帝其餘幾個孩子要大得多,因此幾乎就是將一干弟妹視作兒女一般,自然是不忍親妹遠嫁塞外,但自古以來,國事又豈能與一傢俬 情並論,若是元蒙果真向朝廷求娶公主,景帝想必是不會拒絕的。思及至此,也沒有說什麼開解之類的話語,只是輕輕握住了葉孤城的手。
葉孤城微微側過頭來看他,然後就發現對方的黑眸中正顯出一絲淡淡的柔和神色,不禁心中一動,雖感覺不到體內有情潮翻湧,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