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東西,難道不都是你的?以後等你年紀大些,想要哪一柄,還不都由著你。”
師兄弟兩個正說著話,就見管家手裡託著只漆盤進來,裡面放著一壺熱茶和兩隻杯子,笑呵呵地道:“老僕聽說小殿下方才起了夜,過來補功課?。。。先歇一歇,喝口熱茶提神,莫要倦得厲害了。”
葉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紅了臉,把眼睛揉了揉:“不要告訴父親。。。要不然我會挨訓的。”
管家笑眯眯地安慰道:“哥兒且寬心,老僕自然曉得。”說著,斟上兩杯熱騰騰的香茶,一面又說道:“正長身子的時候,可不能餓著,眼下才是寅時,總還要一個多時辰才能天亮,殿下和辰少爺都要吃些什麼,老僕去叫人做了送來。。。是了,府裡有幾籠鵪鶉,讓廚下拿椒鹽滾了,熱熱地炸上一盤送過來可好?”
花玉辰含笑道:“我還不覺怎樣餓,只隨意拿一盤點心過來就是了。”葉玄則是想了想,然後才搖了一下頭,道:“父親昨晚說,要讓我吃幾頓粗糧。”
管家笑著道:“那就熬一碗熱乎乎的玉米麵粥,再配一碟鹽水蒿子?”
葉玄聽了,就覺得有些食慾,於是點頭說好,管家這才笑呵呵地拿著空托盤下去了。
不一會兒,東西就由侍女送了過來,葉玄捧著熱騰騰的粥喝著,花玉辰則一面配著茶水吃點心,一面隨手翻看著書案上寫滿墨字的紙張,見那字跡頗為工整,便不覺頷首微笑道:“小師弟,你近來的字,果然是進益了。”
葉玄端著粥碗,笑嘻嘻地歪著頭看他,道:“前幾年剛學寫字,師兄有時候會手把手地教我,等再過幾年,我一定寫得比師兄還要好。”
花玉辰溫然而笑,用手摸了摸他的頭,葉玄滿臉不樂意地偏過腦袋,避開了少年的手,嘟起嘴道:“以後不準摸我的頭,會長不高的。”花玉辰聽了,不禁笑起來,說道:“師父和師尊也摸過,你怎麼不說?”
葉玄把粥喝淨了,拿起筆,在椅子上坐正了,重新開始補功課:“那不一樣啦。。。父親他們是長輩,你是師兄,才比我大一點兒呢。”
燈光下,男孩的臉頰被淡淡塗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黃,他還是垂髫的年紀,一頭漆黑柔軟的頭髮剛漫過了肩頭,卻並不像尋常人家的孩子那樣扎著鬏兒或者小辮,而是如同大人一般,在頭頂戴著個小小的金冠,此時在靜夜裡坐在燈下寫著字,燭光柔柔地透過紗罩在他身上流淌,眼眸清澈猶似湖水,手裡的筆認真在紙上徐徐而行,摩擦出極細微的輕響。花玉辰在旁邊看著,忽然就笑了一笑,伸出右手來,用拇指給他揩去嘴角上的一點兒粥漬。
葉玄正靜心寫字間,唇邊卻忽然有一絲溫暖無聲無息地落下,在他的嘴角上擦了擦。葉玄下意識地抬起頭,就看見旁邊的師兄正微微含笑,面上帶著一絲戲謔的神色,道:“剛吃過東西,也不仔細擦乾淨?”
他面容俊秀,五官天生都長得恰倒好處,這樣展顏一笑,就更添了幾分俊美,就彷彿春日裡輕風拂過岸堤,吹開了一湖的漣漪。
一瞬間如同冬去春來,暖意融融,葉玄歪著頭,笑嘻嘻地道:“我又沒有照一照鏡子,當然看不見啦。”說話間,筆上卻因為這麼一停頓,上面剛蘸的墨汁就顫巍巍地墜下了一滴,濺在雪白的宣紙間,淡淡洇開了一片墨痕。
……昔年青梅繞竹馬,願得兩小無嫌猜。。。
夜色濃得如同化不開的墨,燈光也好似暗淡了些,紅紅的燭淚亦在燈臺上積了大半,只剩下一小截短短的燭身,應該還可以支援到清晨。桃棠顏色的青鸞燈紗罩原本將燭光折得更溫軟了幾分,但甫一穿過柔煙色的羅帳,映進床內的光線就變成了通透的模樣,將裡面的一切都照得頗為清楚,只微覺有一點溫暗。
鼻端淡淡圍攏著一絲好聞的寒冽梅花味道,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