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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白榆是想著儘可能在離開之前,對謝玉弓好一點。
而且早飯後,謝玉弓被召入了宮中,白榆在家直接發作了一通婁娘,吵得很厲害。
多年看顧的情誼一夕之間“破碎”,白榆給了婁娘一些養老的銀子,直接把她趕走了。
而謝玉弓進宮後,才到皇帝的宮殿前,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陣的摔砸之聲。
安和帝向來自詡穩如山巒,如今卻氣到摔東西,可見此番發生的事情,就連君王也無能為力。
謝玉弓一臉慎重等在門外,實則不用安和帝傳喚,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正是他昨夜一手安排下去的,所有涉及西嶺鐵礦的人,無論是查案的官員,還是有所牽連的氏族,一夜之間,全都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皇后母族的一個旁支家中有人在西嶺做個小官,直接被屠了滿門。
樁樁血案今日一早呈上御前,安和帝驚怒瞠目,這可是在惠都皇城,天子腳下!
他這個皇帝彷彿被當成了一個
() 笑話,這已經不是行事猖狂,這分明是挑釁皇權!
可是偏偏出動了護城衛數百人,刑部大理寺也跟著協查了一整個上午,案發現場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留下,對方殺人手段十分乾脆,目標明確。
分明是有組織有規劃地殺人,絕非什麼江湖草莽,可是沒有人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誰的人。
這群人就像一群幽冥惡鬼,來去無蹤。
安和帝雷霆震怒,卻也只能如晴天轟隆,下不得雨來,無處發作,除了砸東西,還能做什麼?
半晌,等到殿內打砸的聲音終於沒有了。
安和帝才讓鴻雁把謝玉弓給叫進去。
謝玉弓進屋後忽視一地的狼藉碎片,徑直跪在地上:“兒臣見過父皇。”
安和帝氣得嘴唇發紫,他自登基後數年開始親政,安內亂,定邊防,雖然未有開疆拓土的建樹,卻也自問對得起年號“安和”二字。
山河泰固,百姓安居,四方來朝,只差垂拱而治!
可經昨夜一事,安和帝竟有種眼前多年的太平盛世均是假象的愴然。
他的朝臣子民,於這天下巡邏最頻繁,守衛最堅固的城池之中,遭人在睡夢中殺死,其中還有兩個二品大員!
竟然無任何跡象可尋,這同臥榻之側刀刃直指命門有何區別!
昨夜是殘殺朝臣百姓,今夜是不是就要入宮弒君!
安和帝嘴唇青紫,面容肅厲,盯著下方恭敬跪著的謝玉弓——他唯一個因為厭棄多年,未曾出宮建府,也無法在朝野內外建立個人勢力的九皇兒……也是他目前唯一不曾懷疑的人。
“昨夜朝臣和氏族的人被殘殺,此事你可知道?”
謝玉弓微微抬頭,確保皇帝能看到他的表情,用恰到好處痛惜和慎重之色,迷惑安和帝。
說道:“兒臣也是今晨入宮之前,在坊間聽聞,護城衛和刑部大理寺聯合出動,在惠都之中鬧出來的動靜不小。”
“哼,天子腳下……”安和帝氣到氣息不濟。
謝玉弓立刻道:“父皇,保重龍體。”
安和帝稍稍舒心一些,看著謝玉弓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放緩一些聲音說:“朕一直在思索你的封地,皇子們的年紀都不小了,再留在皇城不合適。”
他終於肯承認,長成的蛟龍不能放在一個池塘裡面,否則一定會自相殘殺。
這是他自傲子嗣和睦的代價。
“你可有什麼屬意的地方?”安和帝眸光深暗地看著自己的九皇兒。
皇帝自然是窮極天下之精華供養一人,他本身有些發胖,這把年紀尚算保養得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