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
而土壤……就是權勢的汙血和爛肉。
“太子殿下不相信我也很正常,畢竟我出身如此微賤,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會正眼看我?”
“不過太子殿下不妨說一說如今的形勢,反正我已經是太子殿下的階下囚,我雖然口舌伶俐,但太子殿下不妨看看我……”
白榆從桌子邊上站起來,張開了自己的雙臂,在原地轉了一圈。
她身上穿著的衣物是謝玉山命人準備的,雖然不夠奢美,卻也是暗紋浮動,因為身邊有人伺候著,衣著髮飾無一不精。
太子到底是個“君子”,他並沒有在吃穿用度上面虧待白榆。
因此白榆這一轉身,燈光之下雖算不上傾國傾城,卻也是燈下看人更美三分,清麗至極。
可單憑雙眼去看,又有誰能想到如此清麗出塵的女子,滿心裝的全部都是陰暗鬼祟的伎倆?
“太子殿下應該不難看出,我並沒有生長著三頭六臂,我也不會什麼絕世武功,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罷了。”
“太子殿下大可不必對我設防,我若是尋不到能夠解太子目前之危的辦法,太子殿下大可以將我說的話當成狗放屁嘛……”
“我知道太子千金一諾,若我能讓太子滿意,你我之間再來談一談將來如何?”
白榆把自己包裝成一個野心勃勃的陰險狡詐的女人。
實際上她也只是為了給自己爭取一些時間,至少在她找出解除困局的辦法之前,能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
謝玉山的目光隨著白榆蹁躚的裙襬落回她的身上,世人總是這樣,總是最容易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白榆給他展示了自己的無害,謝玉山親眼看著,那層層疊疊的防備總算是暫且鬆懈了一些。
白榆說的是真話,她確實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階下囚。
於是謝玉山那彷彿古墓門一樣難開的嘴,總算是透露了一些白榆想知道的事情。
謝玉弓不愧是最後的贏家,他真的將謝玉山逼得節節敗退,再加上他的幽冥死士幾乎所向披靡,他如今在朝堂之中就像一個收割機一樣,如飢似渴地大肆收割著能夠鞏固他未來的權勢枝杈。
而且他和謝玉山從來只要最好最頂尖的那個“花心”不一樣,謝玉弓他自己就是生長在汙泥之中,因
() 此只要是送到他面前的,只要是他能夠抓得住的,哪怕是一截野草根他也不會放手。
這就是他和謝玉山之間的差距。
想要破謝玉弓的局……其實也並不難,撕破臉皮就行了。
謝玉山現在依舊是站在上風口上,謝玉弓才是那個披露脊骨外翻血肉,也在艱難地朝著山上爬的人。
謝玉山站在山頂上能被他給弄成這樣,實在是神仙當久了不知“人間疾苦”。
於是白榆聽了之後眼珠子稍微轉了轉,當場就給謝玉山出了一個破局之法。
對不住了小月牙。
保命比較重要。
白榆一邊拿著茶盞,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滋滋溜溜地喝著,一邊就像聊今天的月色不錯一樣,對謝玉山說:“你手上沒有兵,那刑獄就很重要,現在連大理寺卿都開始叛變……”
“他應該是有什麼把柄讓謝玉弓給抓在了手裡,按理來說大理寺卿好歹是你的岳丈大人,不可能這麼快就投奔他的。”
“我估計……他用上了威逼的手段,而但凡是威逼,如果不是掐死了對方的七寸都不會穩的。”謝玉弓本不應該用這樣粗暴的辦法,這是著急了。
在權勢的結構當中,共同的利益永遠比威逼要好用多了,也更長久。
而猜到謝玉弓為什麼著急……白榆的思緒稍微凝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