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白榆給他構造的“木頭人”陷阱裡面。
他屏息凝滯,一動不動,怕驚飛一隻蝴蝶,一隻飛鳥一般。
在等待她靠近的過程之中,被動變得小心翼翼,甚至是期待她快點靠近。
而當白榆真的靠近了謝玉弓的床邊,甚至傾身湊過來
() 的時候。
已經是一個時辰,兩個小時之後了。
到這會謝玉弓躺在那裡已經變成了一種折磨,一種酷刑。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要等著她靠近,也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完全可以掙脫“木頭人”的狀態。
他只是恨不能白榆痛快地窮圖匕見。
直接捅他一刀,也比這樣要好多了!
而受煎熬的還不止謝玉弓一個人,還有一屋子蹲在房梁和藏在門窗後的死士。
他們得到的命令,是若來人有異動,主人的性命受到了威脅,就出手製服來人。若對方有歹意,直接就地格殺。
雖然吧,現在那個“來人”算是什麼都沒有做。
死士訓練有些人會從小吃鷹眼珠子,他們在夜間也能輕鬆視物,這昏暗的光線裡,他們清晰地看著主人好像受到了生命威脅……呼吸不暢快憋死的樣子了。
青筋暴突,面容赤紅。
要動手嗎?
有個年紀小一些,沒怎麼見過世面的死士動了一下。
很快就被他身後的成年死士給揪住了後脖子。
對著他嚴肅地搖搖頭。
小孩子你不懂……這不算傷害。
那年紀小些的死士眼中露出了迷茫,繼續向下看。
而白榆也覺得差不多了,湊近了一些傾身而下,準備按照原計劃,親一口就跑。
成年死士看到“來人”的動作和意圖,默默捂住了小死士的眼睛。
不過白榆已經適應了漆黑光線的視線,在看到謝玉弓全貌的時候,落下的嘴唇卻僵硬在了他的臉五厘米處。
雖然他很可憐,白榆也明白他很無辜。
白榆更知道以貌取人是不對的。
道理都懂。
但是這張臉還是超出了白榆能夠自然親近的範圍。
因此白榆停在謝玉弓臉邊上好一會,她有些糾結的呼吸掃在謝玉弓的面頰上。
受傷後的皮肉傷疤格外敏感,白榆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清淺拂過,卻像是滾燙的烙鐵,一下一下燙在謝玉弓的臉上。
他意識到這個女人如此費力地靠近,半夜三更偷偷跑來,到底是想要做什麼的時候……
這種熱意順著白榆的呼吸從他傷痕遍佈的面頰湧入血液,燒灼血管,讓他整個人都如同落入滾油。
她……
謝玉弓此刻若是睜開眼,白榆就能看到他兇厲到極致的驚愕。
只不過他閉著眼睛,無能兀自地像個燒開的茶壺,把一切情緒和震驚都按在沸騰的胸腔之中。
還連一點白煙都不敢冒。
就怕把他身邊小心翼翼用了漫長的時間才靠近的人驚嚇逃走。
白榆懸浮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皺了皺眉,離得越近看著越嚇人。
她準備換個地方。
不行,沒有情感基礎,臉又……這樣。
白榆直起身。
然後蹲在了床邊上,琢磨著換哪裡,才更能表現出她的隱忍和熱烈。
然後她看到了謝玉弓從被子裡露出一點點的手指尖。
白榆眼睛一亮,趴著床邊湊過去。
在謝玉弓指尖,落下了極其輕柔的一個吻。
停頓了三秒,而後像個偷了什麼絕世珍寶的小偷一樣,慌慌張張地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