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哀嚎苦難,我縱一介女流,不敢置身事外!”
老當益壯、一絲不苟的張芝春帶著一行江湖人士縱馬飛馳,揚揚黃土裡,隆隆有聲喊:“張某得武林同道垂愛,夙興夜寐,不敢有絲毫鬆懈;願披肝瀝膽,殺盡狼子野心,妄圖奪我浩蕩山河昭昭日月之輩!”
老叟一樣的中年人背對著眾人,他戴著斗笠,披著蓑衣,他全身上下,露出的唯有一雙手。這雙手薑黃而修長,手指是扁平的,以一種十分特異地姿勢夾著筷子。
一滴水珠凝在筷子的筷尖上。
鏡頭聚焦在這滴水珠上,一轉眼的旋轉與飛躍,水珠已成了老叟蓑衣上水滴的一部分。
一滴一滴的水從他的身上滑下來,落在青石地板上,聚成了血。
半邊的銀面具忽然佔據了鏡頭。
跟著鏡頭拉遠,一個落魄的、甚至骯髒的人走進了客棧裡。
他的身上也被雨水淋溼了,每走一步,地上就是一個汙水橫流的鞋印。
但客棧裡的其餘人紛紛雙目放光地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座正在移動的金元寶。
忽而有一個人站了起來,素衣素服,黛眉星目。
她盈盈下拜:“夫君生前最憾恨之事,無出心如烈火,而命如殘燭,不能仰此殘軀,為南人再盡一分綿力。妾紫君懇請在座諸位英豪,伸快腸扶助之手,全先夫在天之靈。”
對準女人的鏡頭最後做了一個轉換。
它從最開頭的由上而下變作由下而上。它照見一個人番強跳了起來。
他穿著合腳的鞋子,可不管那是不是僧人的鞋子。
他穿著喜歡的白色衣服,可不管那白色衣服是不是總被自己弄得髒兮兮的。
他有一頭微卷的長髮,下頷殘留著星星點點的胡茬。
他還有一雙明亮的眼睛,他看上去很年輕。
他提著一壺酒,咬著一根狗尾巴草,輕輕鬆鬆地跳進了客棧裡。
52第五十二章 拍攝進行時
陳良坐在辦公室裡看著江興挑出來的片子。
他抖了抖手上的劇本;從頭到尾,再數了一遍:
一、二、三、四、五。
沒有算錯;一共五個劇本。
角色從男二橫跨到男三四五;有古裝劇,有現代劇;當然有大製作,但小成本的也不是沒有。
他以調侃的口吻說:“你最近要缺錢的話;我再給你聯絡兩個廣告或者走走穴?”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缺什麼錢。”江興也以一種‘行了別開玩笑’的口吻說。
“唔——”陳良低了低頭;“那你接這麼多劇是個什麼想法?”
“稍微鍛鍊一下。”江興解釋;“我之前拍的速度已經很慢了,連帶著進入角色狀態、脫離角色狀態的速度也偏慢。這樣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現象。這一本和這一本——”
江興將陳良手中的五個劇本拿過來,他對於這些劇本太過熟悉;因此一拿到手不用看,就直接從中挑出了兩份:“這兩個角色,一個是現代,一個是古裝,現代的是落魄孤僻、喪失衝勁的中年人;古裝的是少年意氣風發,天第一我老二的俠二代。這兩個的檔期差不多,都是半個月能夠解決的戲份,先做一個對比。”
“第二個對比:這次的題材和角色都是比較相近的,大體上說,他們都是擁有一份堅定信念的人物,但一個在正派的一方,一個在反派的一方。對於各自事業的堅定和外界相撞擊的時候會發生什麼樣不同的火花——挺有趣的,不是嗎?”
陳良點了點頭,算作認可。
“還有最後。”江興說,“最後的這個片子……”
江興拿出了手頭剩下的最後一個本子。
大導演,大製作,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