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艙裡的鴉片箱子上一路灑到上層,回到上兩層艙室,在每間艙室的地上床上灑了不少。
這一把火點起來後,後艙中的情報書件、貨艙裡的鴉片也會跟著一起燒燬。
把燈油灑到最後一間艙室,姬傲劍推開窗戶,低聲道,“九姐,你先出去,沿著船身往前面爬。等點了火,船上的人會到船尾來救火,我們那時候在前船下水。”
火光一起,濃煙冒出,船上的水手們就被驚動了。
船長更是飛快地奔過來,後船不僅是軍官和其他重要人物的居住區,底下還有火藥倉,要是炸了,這艘戰列艦可就完了。
但是濃煙滾滾,要到下一層去十分不方便,而且令他特別心驚的是,睡在艙室裡的人們似乎沒有任何動靜。
他想了一想,忽然意識到神父和“聖女”所在的地方更為重要,急忙衝進了艙廳。
廳中的油燈還在亮著,但只有神父的屍體,關著“聖女”的小木屋被劈斷了,“聖女”自然也不在了。
船長目瞪口呆,但很快立刻醒過神來,正要奔出去喊人。
此時一種異樣的感覺升起,他發現周圍的氣溫彷彿在迅速下降,一點點有如雪花的冰絮在身邊飄起。
這種奇異的景象讓他心中發毛,轉頭一看,卻見到艙門前站著一條白色人影。
這是一個衣衫素如白雪,長髮如白銀閃耀的絕美女子,臉容像是白色玉石一般的晶瑩溫潤。
對於她什麼時候出現的,船長居然一點感覺也沒有,心底的寒氣冒得更重了。
“約翰船長,你的這條船,我要了。”
有如斷金切玉一般的冰冷聲音從她口中發出,如此無理的要求,聽上去的感覺卻是自然而然。
約翰突然想起南洋海盜的一個傳說,在中國東南的浩蕩海域中,所有海盜心頭上的夢魘,是一個衣發如雪、氣息如冰的女人。
他嘶啞著喉嚨道,“皇家海軍的戰艦,是不會落到海盜手中的。”
白衣女子淡淡道,“歐洲諸國海軍,不也同樣是海盜?”
約翰不再多說,抽出佩劍,跨步上前,猛烈劈出。
與文森特那樣心思活泛、對印度土著拳法都有興趣的人不同,約翰船長對於上帝有著虔誠的信仰,從來不理會那些古怪的當地文化。
虔誠是一種堅定的心念,一種執著的情緒。這種虔誠之意,足以讓人的心血氣力爆發,產生強大的力量。
越虔誠,越有力。
約翰以虔誠的心意加成出來的力量,絕不遜於中華九轉氣血的外功高手,以怒意恨意的暴烈情緒發揮出來的十轉戰力。
縱然是他此前心中發寒,但這氣勢兇猛的一劍砍到一半,體內激盪起來的氣血已經把寒意驅除得乾乾淨淨。
然而白衣女子對這一劍不閃不避,只是伸出兩根手指,就一把夾住了他的長劍。
約翰船長徹底震驚了,在他的認知中,能空手硬接自己這一劈的,只有掌握了上帝賜予的聖力才能辦得到。
在歐洲歷史上,對上帝有極深信仰、對教義有深刻理解的清修之人,有時能進入一種奇妙玄異的境界,感受到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到的神蹟,進而掌握一種強大之極、能不斷提升自身的力量。
人們相信這種力量一定是上帝賜予的聖力。這些掌握聖力的修士就被視為聖徒和聖女。
在歐洲的歷史典籍中,記載過許許多多曾目睹神蹟的大德修士,他們得到的這種力量,超越了芸芸眾生所能理解的範疇。
如約翰船長這樣依靠虔誠之心發揮出來的一些力量,遠遠不能和這種可以昇華自身的“聖力”相比。
眼前白衣女子的力量,顯然還不止是初級聖力的程度,只怕已經是中高階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