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路上敖辛會想方設法地逃跑,一路上坐船讓她無處可逃不說,從她昏迷醒來時,便發現自己頭上的髮簪耳鐺等,一切有可能用來作為武器的銳利的東西,都已經被收繳乾淨。
在船上的時候,她被綁著的時間居多,有兩次綁不住了,嬤嬤便直接給她用迷藥捂暈了她。
今天傍晚下船,到現在進這宅子,又沐浴更衣,迷藥殘餘的藥效還在她身體裡,敖辛渾身一絲力氣都沒有。
為了不重蹈覆轍,敖辛一直避免和宮裡來的人接觸。她以為,只要堅持到琬兒離開徽州的時候,她便算暫時安全了。
可沒有想到,魏雲簡早已暗中撒好了網。
儘管敖辛還記得敖闕叮囑過她的話,敖闕也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可魏雲簡就是料定她一定會跑出敖闕的保護圈。
因為他對她的母親姚如玉下手了。
當初他讓琬兒回徽州來,然後再以嫁娶之禮相迎,便是等的今天。為了把敖辛弄進宮裡,他足足暗中籌備了兩個多月。
敖辛細思起來,才感到陣陣手腳發涼。
不管她答應給琬兒做送嫁姑娘也好,還是答應給溫如玉做送嫁姑娘也好,隊伍中安插了內應,肯定都是有去無回。但後來她誰也沒答應,就待在自己的院子裡,最後也還是遭了道。
不論哪一種情況,都有人暗中精心鋪陳設計,最終達成的結果是一致的。
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比魏雲簡更卑鄙無恥、不擇手段。
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人,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她送到自己面前。
敖辛失神地看著銅鏡裡那個容顏憔悴消瘦的女子,她穿好了嫁衣,雙手被反綁在座椅上,任幾個嬤嬤來回擺弄她的頭髮。
那好像變得不是她自己。
敖辛一看見,就不由想起自己前世在宮裡的光景。她清瘦的骨架撐不起鳳袍,她的眼神裡黯淡無光。
這一世明明自己活得很努力,很小心翼翼,是不是不管她怎麼逃怎麼反抗,最終都避免不了和前世一樣的結局?
最後她還是會被送進宮,還是會面對魏雲簡。
嬤嬤有聲沒調地道:「姑娘進了宮以後是要得皇上寵幸的,這等福氣多少人求還求不來。我勸你還是順了皇上的心意比較好,不然到頭來吃苦的是你自己。一會兒宮裡的轎攆來接你,你最好不要耍什麼把戲想逃跑。到了皇城腳下,可不是那麼容易跑的。」
敖辛道:「他不就是想要我的身子麼。就算得了我的清白,以為就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大不了玉石俱焚。
如果這樣的結局無法改變,上天何必要她重生這一趟。
上一世她是個堅韌的女子,不管遇到任何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都未曾有過輕生的念頭。可是,如果她一早就知道大魏會亡,一早就知道父親會戰死,一早就知道魏雲簡會啟她父親骸骨的話……
她絕不會苟活於世。
這一次,她絕不會讓魏雲簡得逞。
她賠上自己的命,也要讓魏雲簡嘗嘗,最後輸得個兩手空空的滋味。
魏雲簡以為得到了她,威遠侯就會與他聯姻。
那如果敖辛在他手上死了呢?
四十萬大軍伐魏,諸侯群雄而起,原本十年後才蔓延的戰火,一下就會被加速提前。
嬤嬤看見敖辛嘴角有笑,那笑容看得人發毛。
嬤嬤問道:「你笑什麼?」
敖辛道:「我在笑,魏雲簡口味重,是打算要奸屍是吧。」
嬤嬤臉色變了變:「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手無利器,但我還可以咬舌自盡。」
嬤嬤一聽,趕緊就去找東西來封住敖辛的嘴。敖辛繼而笑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