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黑黢黢的東西——“沉默”正埋頭一點點爬進來。
——
簡瑤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淡柔的陽光灑滿地板。
“沉默”就安安靜靜趴在一片陽光裡,頭和四肢都從殼裡伸了出來,眼睛黑黝黝的,看起來就像在發呆。
簡瑤下床,在它跟前蹲下,對視了一會兒,摸了摸它的殼,它立刻又縮了回去。簡瑤起身,拉開房門,就見“停屍房”的門已經開了,隱約可見裡頭有個人影。
簡瑤洗漱穿戴完畢,走向“停屍房”。下意識一回頭,就見“沉默”已經從她房間挪出來,正慢慢爬回薄靳言的房間。
——
一進門,就見薄靳言一身筆挺黑西裝,背對著她,站在窗前。而昨天擺放真正屍體的那個臺子,已經空了,不知被他轉運到哪裡去了。這讓簡瑤心情更加放鬆。
薄靳言轉身看著她。陽光同時照射在他漆黑的短髮和白皙的臉龐上,彷彿有淡淡的光暈在流動。而最醒目的,是他那雙眼睛,噙著淺淺的笑意,像湖水在太陽下發光。
被他這樣注視著,簡瑤的心微微一顫,心情似乎也變得好起來。
“謝謝你的烏龜。”
薄靳言的笑容更璀璨,但跟她講的完全不是一個話題:
“他幻想成為殺人機器。”
簡瑤一怔,就見他側轉身體,雙手插褲兜裡,露出身後臺子上的東西。
那是一臺經過改裝的“鍘刀”。機身沉黑纖直,三塊相同的長闊刀片,被安裝在同一排槽口裡,刀鋒在陽光下浸著寒光。薄靳言一抬手,將旁邊的一個把手壓下來——三塊鍘刀同時落下!
簡瑤看得心頭一跳,薄靳言的表情卻更溫和愉悅。
“按照昨晚的實驗資料……”他摘下手套,丟到一旁,抬眸望著她,“這種厚度、材質的刀片,造成的傷口,與屍體最為接近。並且,是三把刀同時落下,才能與屍體的血液凍結情況、屍僵等情況吻合。你知道,一個人無法同時揮舞三把這樣的刀。”
簡瑤:“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兇手家裡有一臺同樣的殺人機器。他誘拐受害者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們成為殺人機器的犧牲品。當然,他家裡那臺,應該沒有我連夜趕製的這臺材質精良、準確度高。”他的神色又流露出倨傲。
也許是被他語氣感染,簡瑤的心跳也開始加速,隱隱感覺到緊張和激動。她盯著刀片,微一沉吟,說:“大型刀具在國內的運輸是管制的,不能網購,也不能上長途汽車和火車。市裡能買到這種刀片的地方應該也很有限,買的人也不多,說不定能查到他的蹤跡!”
薄靳言反而坐了下來,端起那臺殺人機器旁的一杯咖啡,姿態優雅的抿了一口,看她一眼說:“腦子轉得不算特別慢……以我們的兇手的智力水平,一定浪費了不少刀片,才能製作出勉強跟我這臺媲美的機器。
通知他們,可以開始幹活了,我會給一份更詳細準確的畫像。運氣好的話,還能把最後一個孩子搶回來。”
☆、初見端倪
正是上午八/九點鐘,日光將會議室裡照射得明淨敞亮。簡瑤依舊坐在角落裡,看著薄靳言一身筆挺如刀裁的黑西裝,俊臉淡漠的走上前臺。
幾乎所有警力都外出了,只留下刑警隊的幾個骨幹。他們聽完薄靳言的二次簡報,就會帶隊其他警察,做更加精準的搜捕。
薄靳言環顧一週,淡淡開口:
“兇手是典型的‘有組織能力罪犯’。這是相對於‘無組織能力罪犯’而言。後者通常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行為混亂、缺少計劃性。而我們的罪犯,頭腦清醒、精心策劃,目標明確。但這跟‘高智商罪犯’不是一個概念,他就是個普通人。
他讓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