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皺了皺眉頭：“辣的。”

皇甫寧這才恍然想起，自己喜歡吃辣，所以她的蟹黃包裡的蟹黃都是用辣椒醃漬過的。正紅了臉想要道歉，墨紫卻抬起了晶亮的眼眸：“很好吃。”沒有正常人會理解這種感受，千萬年來她都只能嚐到鮮血的味道，可以清晰明辨血液品質，卻無法品嚐到食物的酸甜苦辣，只能透過其他刺激來熟悉食物的味道。今天，她竟然就這樣嚐到了辣的味道！

皇甫寧眼睛也亮了，開始大肆介紹這道御膳的做法：“你喜歡嗎？這蟹黃都是貢品蟹產的，醃漬過程中沒有半點水，都是鹿血浸漬，鮮美又大補。我很喜歡食辣，所以……”墨紫仔細記住皇甫寧所說的步驟，想著以後也可以依樣畫葫蘆打打牙祭。

皇甫碌琪看墨紫臉上隱現的紅暈，忍不住開口：“若是四小姐喜歡，回宮後本殿讓人給四小姐送些去。”

雲琉這下是真的恨得牙癢癢了，一品佳音無人賞，半兩俗顏扮媚娘，自恨不得狐媚計，空看小人惹眼光。當然，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論彈奏琵琶的技巧，她可謂一絕，可惜奏曲不止靠技巧，還有彈奏的人的心境。心境不純，難入曲風，彈出來曲子也只能讓人欣賞，而不能令人沉淪。

墨紫對於自己想要的東西，向來是來者不拒的，自然不會拒絕：“如此，便謝過三皇子了。”

皇甫寧對於自己推薦的美食能夠得到墨紫的喜歡顯得十分興奮，拉著墨紫的手，臉頰如同塗了胭脂一般：“不必這麼客氣，你什麼時候若是想吃了，到宮裡找我就是，我宮裡是常備這些點心的，還有不少其他的花樣呢。”

雲琉終於彈完一首曲子，四指撥絃，鏗鏘一聲，略微尖銳的琵琶聲終於將眾人的目光拉回到雲琉身上。否則，若是曲終卻無人發覺，她可就難下臺了。雲琉起身淺笑，將手中的琵琶交給侍女：“雲琉這廂獻醜了。”優雅福身，雲琉往墨紫的方向走來，在墨紫桌邊站定，“墨四小姐被將軍藏了這麼多年，想必是愛護有加，必然教導也是極好的，琴棋書畫必然樣樣精通。不知墨四小姐可願讓我們一賞風采？”

墨紫微微皺眉看著雲琉，顯然是不爽了。皇甫寧也對打斷了她和墨紫之間的交流的雲琉有些不豫，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墨紫卻搶先說話了。

“有何不可？就當是為我的水晶蟹黃包，為三皇子助興也無不可。不過琴棋書畫未免俗套，我們玩兒點兒有趣的，只不過需要小姐配合才行。”墨紫通透的紫色眼眸直直地看著雲琉，唇角勾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雲琉頓覺脊背寒涼，然眾目之下，即使感覺到不妥，她還是硬撐著答應了。

墨紫起身走到雲琉面前，直視著雲琉的眼睛：“請看著我的眼睛。”

雲琉不由自主地盯著墨紫的眼睛，感覺到那紫色越來越濃郁，越來越深邃，幾乎將她的靈魂吸入。神智漸漸模糊，卻依舊能意識到自己是醒著的。此時，她聽到了墨紫的聲音。

“你是誰？”墨紫的聲音彷彿來自天外，帶著遠古的空靈。

雲琉來不及思考，就已經下意識回答：“雲府二小姐，雲琉。”

墨紫繼續問：“你是嫡女還是庶女？”

“當然是嫡女，庶女都是下賤的貨，怎配得上我的身份。”雲琉此話一出，在場很多人都不自在了，包括皇甫寧，包括皇甫碌琪，算起來都是庶出。雲琉也知道不該如此回答，可是偏偏一出口就是自己真實的想法。

“你覺得怎樣的身份才配得上你？”墨紫的紅唇，嘲諷的笑容一直不曾落下。

“本小姐才貌雙全，足智多謀，當為天下之母。”天下之母，皇后、太后！當今皇后、太后仍在，便敢有此言論，只怕……此時，雲琉後背的汗已經浸溼了褻衣。

“那你看上了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