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事實……究竟是怎樣的。”

佐黎於是低下頭不再出聲了。

——他還能再說些什麼呢？

鑑於……撒加所說的，全部都是事實。

“我只是……”沉默半晌，佐黎終於囁嚅著小聲開口。

然而，在撒加灼灼的目光注視下，之前想好的那些說辭卻好像瞬間全部失去了支撐，沒有一句能被完整地訴出喉間……

他只是……什麼呢？

佐黎略帶了些怔然地想。

他突然發現，自己甚至找不到任何適合的，能夠接續在這三個字後面的詞語或者句子——別說撒加，就連他自己，或許……也說服不了。

而看著眼前少年一臉怔愕的模樣，撒加心中就算有再大的怨念不滿，此時此刻……也都消散得一乾二淨了——

這……畢竟是他用盡全部心神想要去珍愛守護的少年。

他怎麼捨得讓佐黎為難？

“又在亂想些什麼呢？”抬手輕撫上少年柔軟細膩的臉頰，撒加低沉的聲音中滿含了無盡的寵溺縱容：“我不過是有點吃醋了而已，佐黎你……又想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意義上去？”

說著，略略俯首，在少年愕然抬起的小臉兒上印下一記輕柔的親吻：“你啊……”

——那一聲輕嘆之中所包含著的各種情感，落進佐黎耳中，讓他不由又是一陣渾身僵硬。

然而……

撒加的懷抱攜帶著的滿滿的包容也好，印在臉頰上的溫柔而珍重的親吻也好，被牢牢禁錮住的腰身也好，還有……貼近過來以後完全消失了距離感的胸膛之間傳遞過來的那一聲聲平穩而令人安心的心跳聲也好……

所有的一切重合在一起，無不在向佐黎無聲地訴說著，眼前這個男人對他的情感和重視。

於是，心中一直存在著的那最後一點點微弱的遲疑和惶惑，瞬間……全部消失不見。

“撒加。”抬手環住眼前這人的頸項，在藍髮的雙子座戰士全然錯愕且驚喜的注視下，佐黎第一次，主動將自己全部的真實心緒展現在對方面前……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無論今後再發生什麼，無論……我究竟能不能再回復女身？”——是的，最後一點才是佐黎最在意的。

他當然從不懷疑撒加對自己的感情。

所有一切對撒加而言能夠稱之為異常的行為表現都是從佐黎成為“城戶紗織”以後開始，所以佐黎自然不可能分辨不出撒加所愛的究竟是這具身體的前身還是現在佔據著身體的自己。

但是，唯一讓他感到糾結的，是撒加所愛的，究竟是自己的存在本身，還是……建立在“總有一天佐黎會成功變回女性”的基礎之上？

對於這一點，佐黎沒有辦法做出完全準確的判斷。

當然，也或許他能夠，只是……不敢完全去相信自己的判斷罷了。

——歸根結底，關心則亂。

在佐黎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將撒加放進了心底最重要的位置，所以下意識地……拒絕去思考某些問題。

然而到了現在，卻已經……不得不去面對。

定定注視著眼前這個在自己問出了那樣的一個問題以後也依然沒有面露任何驚異之色的藍髮美青年，佐黎想，只要他自己才知道，此時的自己，心中究竟抱著怎樣的擔憂和期待……

心跳如鼓，佐黎卻執拗地不肯出聲催促。只是靜靜凝望著撒加依然平靜安然一片的湛藍色眼眸，沉默地等待著他的答覆。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也或許，它已經在兩人之間徹底停滯。

佐黎掌心早已佈滿了汗水，然而撒加回望過來的那雙藍眸之中，依然看不清一絲一毫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