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燕氏驚才(2)
倒是比起其他人,這人吸引他目光的多,看他著玄黑衣袍,定是受祖蔭之輩,官階也不會低於二品,這人能與奚家主同坐,便在燕地與奚家齊名,燕南奚家……
若是猜得沒錯這人當是出於燕北燕氏。
光是相貌,就讓人驚歎,想不到那偏遠之地,還有這般氣度的男子,真是讓人驚歎。
那被寡月凝視著的玄黑衣袍的男子,低垂的俊臉上眉頭一皺,沒有想到他如此低調還是被人發現了,他無奈勾唇一笑,倒是生了些許聽天由命的感觸。
這時候鼓樂聲中,種舞女退下,已有一個燕地的大臣被人推著上前。
那人是個中年,他上前拱手笑道:“聖上,燕臣入鄉隨俗,這詩酒盛宴當請聖上拿主意。”
乾元殿安靜下來,眾位臣子都望向高座上的聖上,和次首的丞相陰寡月。
卿沂笑了笑道:“聽聞燕南燕北最近幾年時興填詞,既然如此不若就先玩填詞如何?”
燕人絕對是謙和之典範,今聖如此說他們豈會拒絕?如此都點頭贊同。
“既然是填詞,那大人們本官求今聖出詞牌名如何?”那位殿中的燕地大臣笑道。
卿沂想笑著推辭,偏頭凝望一眼寡月,卻見寡月眉目沉凝,似是要他自己拿主意,他彆扭的動了動身子,笑著對眾人道:“恰巧前幾日,朕在閒暇時琢磨出了一首曲律……”他頓了下,目光似是落在殿外,天邊的月亮上,“今日定曲牌為‘蟾宮曲’。”
卿沂將說完一旁的小太監就給他奉上筆墨紙硯。
卿沂笑著將格律寫下。
方些完那公公就遞與眾臣子傳閱。
“曲停。”有公公喚了一聲。
眾人將那格律一看,嘴上都帶著笑,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聖上寫的格律,也立馬被抄成數份,陰寡月匆匆閱畢,也大致明白了。
“諸位愛卿隨性,莫要拘於禮數。”卿沂笑著說道,舉起金樽先乾為敬。
下頭的臣子都舉杯回應,齊聲道:“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時候有一燕臣站了出來,那人雄姿英發,清俊而不失器宇軒昂。
“聖上要我等不拘禮節,我等自然不能逆了聖上的意思,如此就由鬱某來打此頭陣!”
卿沂一直面帶笑意,燕人之中也難得有此等乾脆利落,有膽有識之人,倒是像是出自將軍之家。
長安高官們聞聲望過去,來人是燕北第二大世族,鬱氏嫡長子。
金殿中那深藍色長袍的人,長眉一揚只道:
“半窗幽夢微茫,歌罷錢塘,賦罷高唐。
風入羅幃,爽入疏欞,月照紗窗。
縹緲見梨花淡妝,依稀聞蘭麝餘香。喚起思量,待不思量,怎不思量!”
“好!”卿沂嘆了三聲“好”,殿下的臣子們也連連頷首稱讚。
“聖上臣獻醜了。”那人一撩衣袍,單膝跪地道。
“你自謙了!來人賞!”卿沂笑道,揮手示意身旁的小太監。
那男子笑道:“臣謝聖上賞賜!”
“果然,燕地多才傑!”這時候右側的長安官員中又走出一人道,“待不思量,怎不思量?那下官就接了去……”
燕地的臣子望了過去,只見這男子一身青衫,談笑之間更生幾許風流恣意,這人正是長安段氏兵部尚書家的長子段逢春。
段逢春只是頓了一下,便繼而道: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
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