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也確實是她擔心的,但是為了寡月她不會害怕的……
他能體諒她,她心裡感動。
末了,她帕子抵唇,低頭道:“早些,晚些都是要懷的,不若趁年輕多生幾個……”
說完,她不自覺的紅了臉。
她這一說,可把寡月樂呵到了,當即離了位置,跑到顧九面前將她摟在懷裡,只道:“我不會讓你受苦的,我會讓諸葛蕁日日來給你把脈,到了孩子要出生的時候,我找夜闌將宮裡的女官御醫都來!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你也不許有事……”
顧九瞅著他的樣子,搖頭笑道:“瞧你,還沒個影子的事,現今就激動起來了,擔心這擔心那的……”
寡月羞赧低頭,心底還是對自己有信心的。只要九兒要他和他的孩子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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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寡月與顧九大婚的時候璃王要大婚的訊息也傳了出來。
鄭子衿還記得前日,他和慕七合夥準備將寡月灌醉的時候,寧王推著璃王前來祝賀,這一下子皇親國戚都到了,一陣一陣的祝賀拜謁。
璃王說過要來喝陰寡月的喜酒,他沒有食言,帶著一車的厚禮,在寧王的陪同下來了。
酒正濃時,陰寡月被他們幾個熟知的一陣車輪灌醉術下來,已是人事不知了。
淺笑之中,少飲的聖上突然對身後的宮人道:“既璃王在此不若將聖旨宣了吧,趁著喜慶,喜上加喜。”
卿泓訝了一瞬,放下手中的杯盞,朝聖上拱手。
那時的鄭子衿瞧著慕七老神在在的樣子,他們兩個都似乎是在想不過是聖上要封璃王為丞相的詔書吧……
哪裡知曉……那詔書本是謝國公次女與璃王卿泓的大婚詔書。
短暫的驚訝之後,無數的官員上前來祝賀。
“恭喜恭喜,恭喜璃王將娶如花美眷。”
“璃王爺與謝家女郎才女貌,臣等祝福啊!”
“真真是雙喜!”
“……”
也許旁人沒有看到,他鄭子衿看到了,璃王還有他身旁慕七臉上陡變的神情,似乎是許久都不見璃王接下那聖旨。
旁人催促了一下,這時候璃王身後的桓青衣上前去接下了那聖旨,遞給璃王……
明明是前日的事,前日的慕七哥哥還在他身邊陪他暢飲,今日如何成了這般?
鄭子衿紫色的衣袖一拂,一桌的珠寶俱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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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二月十五
白日裡的陽光還是那麼刺眼,春香苑的廂房內,那一身緋衣的男子就坐窗臺前,他遊離的目凝視著窗前飛花,亂紅紛擾,凌亂了思緒。
昨日,桓青衣將聖旨奉上之時,他以為他會拒絕的,卻沒有想到,那男子一眼茫然,他就坐在輪椅上,低垂著頭,默不作聲。
那聖上宣了旨就離去了,於是他也轉身只同衛簿衛箕說了些什麼,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心痛,就同藤蔓一般在心裡蔓延,直至鞭策到心中的角落裡,留下深深的痛意。
卿泓,你心裡明明已有了決定吧,那為何還要答應我二月十五的約定?
絕美的男子抬眼望向那紛飛的桃花花瓣,他緩緩抬起一手,一瓣飛花落入掌心……
明明高朋滿布天下,親友俱在,他卻比上一世還要孤獨……
如他慕華胥,明明該沒心沒肺的活著,為何要一腳踏進紅塵,從此沉淪不復?
為什麼?
為什麼要變得卑微?
只因那一日,百尺高臺,一眸暖意?
他聽到敲門的聲音,淺淺地他回了一句:“進來。”
一身褐色衣袍的袁捷進來。
“怎麼說?”他淡淡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