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存的理智結束一場廝磨,他倉皇抽身離去,雙頰依舊緋紅未散,他深吸一口涼氣,凝著床榻上髮髻凌亂溼漉的顧九,心中懊惱不堪。
他支支吾吾的開口:“對、對不起……”
床榻上的人未曾吭聲。
他愈發不自在了些,他就要再撲上去瞧瞧她現在的情況,顧九身子一顫,往裡頭縮了縮,他見此,鳳眸更黯然了些,卻是柔聲道:“我,我去給你打熱水……”
他凝著她似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許久,顧九才“嗯”了一聲。
他難掩欣喜,拿著銅盆轉身出門。
待他出門後,顧九從床榻上坐起頭抵著膝蓋,腦中紛亂複雜,在他吻著她的時候,他想著的又是誰?
一個蕭槿竟然能輕易激起他的怒火,這又說明了什麼?
寡月迅速的將熱水打來,溫度適宜的水,是他用心兌好的。
他放在床前的矮榻上,又伸手拍了拍將自己縮成一團的顧九。
顧九不應他依舊抱著腿將頭擱在自己的膝蓋上。
寡月心中抽痛,許久他才想起顧九先前問過的話——你喜歡過她?他還未曾作答……
“沒有!”他抬起頭望向顧九。
顧九哪裡知曉這無前言的一句究竟是在說什麼?
寡月靠近了些,手放在顧九的肩膀上,柔聲道:“我沒有……我沒有喜歡過她,我少時也的確認識她……”
他兀自的講起來,也不管顧九是否聽在他說。
“那年的梅林,我第一次見到滿園滿園的梅花,難掩初時的悸動,我和一個少時的玩伴在梅林裡跑起來,我跑在前面,因我身子不好他在我身後追著我喚著我的名字,我驚了蕭府的馬車,再就……”
他頗為無奈的笑了下,柔聲再道:“梅是文人眼裡的高潔,永遠不會屬於罪臣之子或者庶民……”
梅是文人眼裡的高潔,永遠不會屬於罪臣之子或者庶民……
顧九緩緩的抬起臉,這一瞬她似乎懂了又似乎什麼都不懂。
寡月凝著顧九,她的臉上沒有淚水,卻是一臉沉靜的灰,他釋然一笑,伸手擰起銅盤裡的熱毛巾。
顧九像他這方移動了數步。
溫熱的毛巾落在她的臉上,她想起第一次他這般對待她的時候,那日馬鞭的留下的印記疼痛入骨,而她卻初次體會到他難言的溫柔……
他認真的擦拭她的臉,在指尖劃過顧九殷紅的唇時,終是一滯。
他哽咽的開口:“對不起……”
“說多了,我便不在意了。”她答的淺淡,卻讓他猛的震了一下,薄唇緊抿,握著毛巾的手也顫抖起來。
他替她擦好臉,又走向衣櫃裡拿出包袱裡的藥來,替她上上。
“我不會再……這樣了。”在他沒給她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之前……
他柔聲說道,清澈的鳳眸滿是堅毅。
顧九不答話。
一宿無話。
——
次日清晨
一身三品朝官服飾的女子跳上馬車。
“小姐,你去哪裡?”馬車車伕問道。
“謝相府!”女子輕快道。
那小廝方愣了一下,駕著車馬朝丞相府而去。
大雍謝相府。
謝贇瞧見來人為蕭家嫡女時無疑是怔動了下,他從未與蕭家有過過多的往來自然不知蕭槿此番何意?
“蕭大人找本相何事?”謝贇命一旁的丫鬟們看了茶後才問道。
蕭槿看了眼旁側的丫鬟們。
“都退下吧。”謝贇吩咐道。
“蕭槿今日前來,是投一份帖子給謝相。”蕭槿從袖中拿出那已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