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保證,顧大公子不會故意坑我一把,給少一張,或者給張假的銀票,所以啊,關於銀子的事情,咱們就要當面點清楚,免得將來再扯皮,是不是。”
衛長蕖回答得振振有辭。
顧惜昭被她氣得簡直是想跳腳,頓時拉高了音調,衝著衛長蕖道:“小丫頭,你將本公子當成什麼人了?”
少一張,給假銀票——虧得這小丫頭說得出口,他顧惜昭是這種人嗎。
銀票在手,衛長蕖才顧不上顧惜昭是發火,還是跳腳呢,只是隨隨便便回應他道:“我將你當顧惜昭啊,鳳翔樓的大東家,我的搖錢樹。”
這回,顧惜昭已經氣得直接磨牙了,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凌璟那黑心肝的說得不錯,這小丫頭的確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這廂,衛長蕖細數了半天,終於見她右手捏著把銀票,啪嗒一下拍在左手的手心上,笑顏如花道:“一張不多,一張不少,整好是七萬二千兩銀子,顧大公子,謝你專門跑這趟來給我送銀票,多謝多謝,”說完,衛長蕖便將手中一疊厚厚的銀票收進了懷裡。
衛長蕖將銀票收好之後,眨眼就隱去了臉上的笑容,一雙清明皓月般的眸子盯著顧惜昭的臉,客氣道:“顧大公子,銀票你也送了,我也收了,沒什麼事了吧,若是沒什麼事了,我就要去忙了,你慢慢喝茶,呃。”
衛長蕖衝著顧惜昭噼裡啪啦說了一長串,那幾句話,說得好不順溜,一字一句噼裡啪啦像豆子一樣從衛長蕖的嘴裡倒出來。
顧惜昭聽得表情抽了抽。
這丫頭也太實在了,拿了錢就立馬翻臉不認人,夠無情。
衛長蕖起身剛走了一步,顧惜昭伸手將她攔下,道:“喂,小丫頭,我好不容易來醉香坊一趟,怎麼著,你也得陪本公子喝杯茶吧。”
陪喝茶——尼瑪後廚裡還有大堆事情等著她去做,她才沒這貨這般好命,又清閒。
衛長蕖停下腳步,側目盯著顧惜昭的臉,淡淡道:“顧大公子,你跟我只是生意上的合作關係,我可沒有義務陪你喝茶。”
“樓下的客人還等著我燒菜呢,我算算啊,”將話說到這裡,衛長蕖真的就表情認真的計算起來:“我一炷香能燒兩道菜,就算一道菜平均能賣八兩銀子,我陪顧大公子您喝茶聊天,怎麼著也得花半個時辰吧,這半個時辰我起碼能燒十多道菜出鍋,照這樣計算,我若陪顧大公子聊天喝茶半個小時,顧大公子就得付給我起碼一百兩銀子。”
衛長蕖說完,眨巴了一下雙眼,繼續盯著顧惜昭的臉。
顧惜昭做生意這麼多年,可還真是頭一遭見識到,還可以這樣算賬的。
他一眼不眨的盯了衛長蕖半響,才開口道:“小丫頭,你和銀子一天生的嗎,見了錢像見了親爹親孃一樣。”
聽顧惜昭說完,衛長蕖懶得再與他瞎磨唧,她從顧惜昭的臉上收回視線,淡淡道:“顧大公子請慢坐,我先忙去了,”兩句話說完,她便繞過了顧惜昭的手,邁步朝門口走去。
顧惜昭的一隻手臂還愣在半空,瞧著衛長蕖已經走到了門口,他便衝著衛長蕖的背影,大聲道:“喂,小丫頭,你真就這麼走了。”
衛長蕖不回話,只背對著顧惜昭揮了揮手,然後幾步走出雅間,下了二樓。
顧惜昭獨自坐在雅間裡,端起茶杯,仰頭灌下一杯茶水,然後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自言自語道:“還真是個沒心沒肺,眼裡只有錢的小丫頭片子。”
衛長蕖離開之後,顧惜昭也覺得甚是無趣,沒一會兒功夫便離開了醉香坊。
忙了一天,衛長蕖下工回到十里村,這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下來了。
這入了冬,是一日比一日天黑得早。
為了駕車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