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色幾乎已經黑了,衛長蕖似笑非笑,眼神冒著寒光朝羅氏走去,羅氏正好迎上她漆黑若鬼魅一般的冷眸,不由得心裡嚇了一大跳。
“啊,”羅氏失聲叫出來,然後身子一晃,一屁股重重跌倒在地上。
江雲山被羅氏突然來的尖叫聲嚇了一大跳,趕緊將她扶起來,道:“他娘,你這是咋了,鬼叫些什麼。”
羅氏顫抖著伸出一隻手,指著衛長蕖,驚恐道:“這……丫頭,這毛丫頭片子是鬼投胎,那眼神太可怕了。”
這時候衛長蕖眼中的冷意已經盡數收起來。
她瞧著羅氏,含笑道:“羅氏,你說什麼,該不會得失心瘋了吧。”
羅氏再迎上衛長蕖的臉,只見衛長蕖臉色如常,一雙眸子清明透徹,宛若皓月一般。
她這是怎麼了,莫非真得了失心瘋了不成,她剛才居然會害怕一個死了爹的毛丫頭片子,羅氏瞧著衛長蕖,她不解,十分不解。
這時候,衛長蕖已經轉身,不去理會她。
“娘,姥姥,姥爺,二舅,二舅媽,咱們走,”衛長蕖道。
江氏決然不理會羅氏,她原以為這個大嫂只是厲害,不講道理了一些,卻不曾想為了一吊銅錢,竟然將她賣給了八里村的老王頭。
懶得理會羅氏該怎樣向八里村的老王頭交待,江氏半句話也不想再多說,她決然轉身,只管抱著衛長羽,跟在衛長蕖身後離開江家老宅。
此時此刻,她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做得很錯。
她應該在蕖兒,羽兒姐弟被趕出衛家,投奔江家無門的時候,便跟隨兩個孩子一同離開江家,哪怕是窮得上山剮樹皮子吃,那時候,她也應該陪在兩個孩子身邊。
一路離開江家老宅,江氏都抱著小蘿蔔頭默默的跟在衛長蕖的身後,不聲不響。
小蘿蔔頭呼溜溜轉動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腦袋瓜子賊機靈,他好像瞧出了江氏不開心,便伸出一雙手丫子,一把抱住江氏的脖子,“啵一口”將軟軟的小嘴巴貼在江氏的臉上,親了江氏一口。
“娘,以後你跟長羽還有姐姐住在一塊兒,難道不高興嗎?”
江氏感覺到臉上一點溫熱,再瞧著小蘿蔔頭稚嫩的小臉蛋兒,整顆心都融化了。
她道:“羽兒這麼乖,娘當然希望日日都能守著羽兒,能守著,看著羽兒慢慢的長大,娘做夢都是開心的。”
“娘開心,就要笑一個喔,姐姐說笑一笑,十年少,”小蘿蔔頭又道。
衛長蕖瞧出江氏有些心事,故意放慢了腳步,與她並排走。
“娘,既然你已經離開了,就別在胡思亂想了。”
衛長蕖說完,江氏有些哽咽回道:“蕖兒,娘對不起你們姐弟,那日你們姐弟離開江家,我就應該跟了你們去,是娘不好,娘沒有照顧好你們。”
“娘,瞧你竟說這些我不愛聽的話,我和長羽並沒有責怪你,你也別往心裡去。”
自從上次江氏扛著麻袋去山神廟,衛長蕖就已經洞悉了江氏那點小心思。
可是江氏實在是傻,愚笨不堪,就算她沒日沒夜,不吃不喝留在江家大房下地幹活,就算是她幫江家大房掙到谷糧滿倉,那又能怎樣,就憑羅氏那厲害,摳門的個性,她又能撈到什麼好處,羅氏會允許她將好東西拿出門。
說到底,她這個娘,想得太天真了。
當天夜裡,江氏陪同馮氏將兩個老人安頓好,歇下之後,便由江雲貴打著火把,將衛長蕖娘三人送回十里村。
回到了十里村,衛長蕖見天色也不早了,便對江雲貴道:“二舅,時候不早也,今兒你也累了,我便不多留你在家裡坐了,你自己早些回去歇著吧。”
“誒,我這就回去,”江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