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能把任何人搓磨成他想要的模樣。情自笑頭。
十月底秋闈,因此十月初二的婚期真是讓人忙翻了天,梓錦每日的跟在姚玉棠身邊陪太子讀書,跟著管家,海氏裡裡外外的四處奔波,老太太時不時的就把吳姨娘跟莫姨娘叫去甤錦堂待著,讓她們做針線,說是給姚玉棠跟梓錦錦上添花的,其實老太太是怕莫姨娘又出什麼么蛾子,拘著她罷了。吳姨娘向來嫻靜,倒不覺得苦,莫姨娘這些年很少動針線,便是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看著吳姨娘溫柔賢惠的樣子,忍不住的說道:“你倒是坐得住,你的五姑娘也要說親了,你就一點不心急?”
吳姨娘淺淺一笑,眉頭也不皺一下,淡淡的說道:“太太是嫡母,自有太太操心。更何況還有老太太跟老爺,我一個妾室哪有資格說什麼,更何況太太跟老太太難不成還會害了她不成?總歸是姚家的女兒。”
莫姨娘看著吳姨娘這幅嫻靜的樣子,越發的火大,“這麼多年你就是這樣,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就沒有點自己的心思?”
吳姨娘迷茫的看著莫姨娘,問道:“什麼心思?我只知道做妾就要守本分,伺候好太太跟老爺,其餘的不是妾室能管得。太太待我甚好,綾羅綢緞穿著,山珍海味吃著,丫頭婆子使喚著,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每日三炷香,期盼佛祖讓姚家更加興旺,家裡人身體康健,這就是我的本分了。”
莫姨娘默默的坐下,良久不說話,長嘆一聲說道:“你倒是想得開,什麼也不要,什麼也不求。”
“我有的夠多了,再多了我消受不起。”吳姨娘垂著頭又拿起了針線,緩緩的說道:“五姑娘能投生到姚家是她的福氣,太太不曾苛待庶子女,老太太心地慈善。老爺又是個長情的,這些年姚府也沒有再進來是妾室,老爺也沒有收通房,這院子裡就咱們三個,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女人能活到咱們這個份上,我是知足了。”
莫姨娘瞧著吳姨娘,想起這些日子來的委屈,碰壁,難得的說道:“四姑娘的婚事,總是差了些……”
吳姨娘依舊垂著頭,手裡的針線不曾停頓,只是說道:“若是這門婚事落在我們五姑娘的頭上,我都要酬謝神恩呢。”
莫姨娘冷冷的看著吳姨娘,問道:“你這什麼意思?”
吳姨娘也不怕,只是輕聲說道:“一個庶女,你說能嫁給什麼好人家?就算是嫁到好人家,你能做到長子長熄?人家可瞧不上一個小庶女,就只能嫁給庶子,可是庶子上頭有嫡子壓著,一輩子也未必能出頭,將來分家產能分到多少?我倒瞧著侯家雖然落魄了些,可是姑爺是舉人,只要秋闈中了進士,大好的前程在前頭。四姑娘這個時候嫁過去,伺候臥床的婆婆,照顧讀書的小叔,將來誰能越得過四姑娘去?就是小叔後娶的媳婦再金貴,在四姑娘跟前那就得敬著,一句長嫂如母,更不要說小叔的前程還是嫂子拿陪嫁供出來的,只要姑爺爭氣,在仕途上有進益,四姑娘一輩子的容華是保住了。老太太良苦用心,雖然四姑娘頭幾年會過得苦一些,但是有姚家給的陪嫁,還能苦到哪裡去?”
吳姨娘這麼一說,莫姨娘就慢慢的想了過來,臉色變了幾變,嘆道:“照你這麼說,這還真是一門好婚事?”
吳姨娘抿嘴一笑,道:“糟糠之妻不下堂,更何況四姑娘能詩詞善歌賦,定能與姑爺琴瑟和鳴,你有什麼不知足的,還四處去鬧,要是我開心還來不及,我們五姑娘要能有這樣的婚事,我睡著都能笑醒了。”
莫姨娘細細的品味這番話,慢慢的開心起來,看著吳姨娘說道:“沒想到看著你平日子裡話不多,事情倒是看得通透。”
“有句話怎麼說來,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了老爺這麼多年要是一點長進沒有才是丟人了。”吳姨娘道,面上帶著柔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