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嬌一同去了慈安苑。
經過幾個月的針灸治療,老夫人雖然恢復不到以前的模樣,不過比起剛中風的時候卻已經好太多了。
至少現在由著丫環婆子的攙扶可以在院子裡慢慢走動走動,至少吃飯不會再一多半都漏掉,至少說話的時候別人能夠聽得明白也不會口水淋漓……
當然看著卻是老了許多,原本只是斑白的頭髮,如今幾乎全白了。
經過幾天的精心護理,司徒陽雖然因失血過多身子還有些虛,不過也已經可以下地走上幾步。
當然要讓他從外院走到慈安苑卻是不可能的,只能破天荒地坐了小轎,讓他很是不自在。
這是給司徒空餞行的席,雖說豐盛卻異常沉悶。
老夫人時不時拿帕子壓壓眼角,顯然心裡十分不捨,嘴裡卻硬是啥都沒說,這倒讓司徒嬌很是驚訝。
老夫人不是至少應該哭鬧一場的嗎?可以讓人奇怪的是,自從司徒空公佈了他要去駐守邊關三年。老夫人的慈安苑一直都顯得安安靜靜的。
難不成一場中風真的讓老夫人轉了性?
不過真能讓老夫人轉性,對安寧侯府對韓氏都是件好事兒!
司徒空倒是很想活躍活躍氣氛,幾次引出的話題卻沒能真正調節起氣氛來。不過也沒有開始時候的沉悶。
撤了席面送上熱茶,老夫人看著司徒空總算開了口:“你此去三年,身邊總不能沒人伺候。按理該讓你媳婦隨你一同去,可陽兒八月要成親,你媳婦自脫不開身。既如此索性把葵花抬成姨娘讓她跟了你去。”
老夫人此言一出,廳裡的氣氛更加顯得沉鬱,又一個破壞氣氛的能手!
這才是真正的老夫人吧!
司徒陽的臉黑沉如墨。司徒嬌的目光緊緊盯著司徒空,韓氏倒依舊是一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端著茶盞慢慢地品著手中的熱茶。
“娘。今日我在這裡說個明白,無論是桐花還是葵花,一直以來只是讓她們白白擔了通房的名,兒子並沒有收用她們。
桐花早一年前就已被我送去莊子裡婚配。葵花也已許給了閃電。明日閃電將會帶著葵花與我一同出發,只不過他們去往江南。
娘再別提通房姨娘的話,以後我的身邊沒有丫環,只有粗使的婆子和隨侍的小廝侍衛。”司徒空看了眼垂眸品茶的韓氏,又尷尬地掃了眼司徒陽和司徒嬌,最後則將目光定在老夫人身上,言辭懇切。
“你又不是七老八十,身邊哪裡能沒個人伺候?”老夫人混濁的眼睛閃過不可置信的光。
“此事不用再提。娘只需養好自個的身子。等著抱重孫孫即可。”司徒空說著將目光投向垂眸斂目靠坐在太師椅,不知是醒著還是睡著的司徒陽身上。
本以為會不依不饒的老夫人。這次又讓司徒嬌吃了一驚:“既如此,娘自不好多說什麼。咱們安寧侯府幾代單傳,娘也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陽兒身上了。雖說離八月陽兒成親還早,可該置辦的都要置辦起來,可不能委屈了週三小姐。”
最後這句自然是看著韓氏說的,韓氏放下茶盞,垂眸道:“老夫人放心,陽兒的事兒媳自有分寸。”
老夫人到底年紀大了身子骨又不好,不過多說了幾句話,臉上就露出了疲態,無力地抬起左手揮了揮,韓氏連忙起身帶著司徒嬌向老夫人行了個禮,又讓人小心地扶著司徒陽上轎離開慈安苑。
就這樣高高提起輕輕放下了?
司徒嬌看看老夫人又看看司徒空再看看臉色平靜如初的韓氏,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若十多年前,老夫人就如此開明,安寧侯府豈會是今日的狀況,韓氏和司徒空之間又怎會是今日這般的相敬如冰?!
只不過司徒陽卻無故躺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