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明明與你都沒說過幾乎話,卻要裝著很要好的樣子,很可笑吧?”
“沒辦法,你現在修道有成,他們會覺得你在朕面前分量很重,又明擺著無意於皇位,必然會是人人相爭的香餑餑,但是今天朕喚你前來,就是要告訴你,你的話,在朕這裡不算什麼。”
“擺正你自己的位置,你才不會被他們的話所左右,就好似朕一般,清楚的知道他們私底下的所有作為,耳中再聽著他們歌功頌德的話,心裡就清明的多了。”
青致聽到這些話,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而是淡淡的開口道:“我在父皇心中什麼低微,我自己心中早有定數,從來不敢妄想什麼。父皇放心,我只在母親身邊盤桓幾日,就會返回山門繼續清修了。”
楚冕聽到他的話,微笑著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定定的看了青致很久之後,他才開口說道:“你在怪罪朕?怪罪朕這些年從沒有正眼看過你,怪罪朕在你去上清宗的時候都沒有告別一聲?”
“朕有二十三個皇子,人人都想在朕面前張揚表現,卻從不曾想過朕為他們做了什麼。上清宗地處首陽洲,卻偏偏要跑到這安址洲來收徒,誰又會想到是為什麼。”
“既然回來了,就在家裡多待一待吧,多陪一陪你母親。若是覺得這裡的事情看著糟心,就到南疆去轉一轉,那裡經年戰事,你去見一見,對你的修行有裨益也說不定。”
“我畢竟是凡夫俗子,壽歲有限,雖然不顯老態,但是可能就只在這幾年了。我也想在我殯天之時,身邊能有一個不怎麼盼著我死的兒子。”
於是青致真的就在幾天之後,孤身一人趕到了最南邊的對峙城。初到之時,還有好幾封慶賀他掌兵的書信傳來,但是隨著整個朝野的寂然無聲,就再也沒有了那些攀附而上的交情了。
青致就好像是被髮配到了塞外寒苦之地一樣,一下從一個香餑餑,又變回了當年人人不待見的十七皇子。這一下,他母親的腦子也突然就冷靜了下來,來信之中聲淚俱下,只讓他暫忍一時,她去求父皇將他放回來。
紛繁的劍信,書信,符信之中,青致就只回了一封,讓母親不要擔心,是他自己要來著南疆見一見戰事,以此來磨鍊心境增進修為的。若有事情,他御劍三五天就能回去,讓母親勿念。
至此,攪亂青致的這些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他也能夠重新好好修行了,只不過之後要在戰陣之上殺來殺去,修心就算了,修力倒是頂好的。
楚黎國地處安址洲,與相鄰的登樓國經年摩擦不斷,大小戰事無數。之前的戰場上,就一直被登樓國的皇子登雲闕壓的抬不起頭,雖然沒有什麼領土丟失,但是士氣低迷委頓久矣。
楚黎國的這座戍邊之城名為對峙城,而百里之外登樓國的戍邊城,也被叫做對峙城,雙方共在這一方平原之上相互對峙,都把對方的土地,當成了自家轄下的國土。
青致趕到的這一天,正好遇到了登樓國的人帶兵來到對峙城前挑釁,青致在半空之中就能看到,陣前是一個白袍小將,手提一杆長槍站在排頭,緊閉嘴唇一言不發,反倒是後面跟著的百十個兵士,一個個口出粗言,極盡嘲諷之能事。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楚黎國這一邊,城牆之上除了有士卒張弓搭箭緊密防守,卻無一個將領在場,城牆上的兵士也都好似耳聾眼瞎一般,對於下面敵人的嘲諷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眼見著城牆下面的兵士越罵越難聽,青致再也按捺不住,沒有落在對峙城城內,而是直接降低了劍光,落在了兩軍陣前,與那百人小隊相距不足二十丈的地方。
一道流光突然降下,讓那些正在歡快的過著嘴癮的兵士們嚇了一跳,但是見了來人只有一個,又對自家的將領分外自信,一個個有重新抖擻精神,不懷好意的看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