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磯搖頭道:“你有你的顧忌,師父知道。只是。你當真同這人只有一面之緣?”
洛小丁想了許久,才道:“我也覺得奇怪……想過是不是在更早的時候見過他?可是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浮雲城,再早便是在洛家村。那裡除了我……已經再無……”她低下頭,語聲微有一絲顫抖。
李玄磯不覺動容。輕聲安撫她道:“我都知道……”她入城時,他特地命人查過她的背景,確定沒有破綻,才準她留下,誰知百密一疏。唯獨沒想到她是女子。
只是,世上總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的仇恨,谷落虹必定同小丁還有其他地過節,要不然也不會無所不用其極,定要置她於死地才肯甘休。他忽然想起江蘺早先提到過的事情,斟酌半晌才問:“那一年你的兄弟姊妹當真都不在了?”
洛小丁點一點頭,腦中有什麼一閃即逝,卻抓不住兩人又說了一陣話,李玄磯見她在自己面前仍十分拘束。不覺皺眉,略略遲疑了下,對她道:“小丁。年節前我會向外面發一道昭示,那時你便再不是浮雲城地弟子了。”
洛小丁一愕。隨即便明白了師父的意思。饒是如此,心頭卻仍是悸痛陣陣。面上微微發起白來,低頭道:“弟子明白李玄磯將她鬢邊碎髮輕攏到耳後,幽幽嘆氣:“雖是下下之策,總不失為一條出路,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洛小丁不敢看他,只低垂了眼,點頭表示贊同。
外面傳來篤篤地敲門聲,有人在門外叫道:“李先生,閣主請你過去吃酒。”
李玄磯心知是江蘺那邊在催,只得站起,無可奈何道:“我走了……你好好的在這裡,知道麼?”
洛小丁跟著站起,聽聞他如此交待,只是答應。
李玄磯拉著她的手又握了一握,鄭重其事道:“一定等我回來接你。”
洛小丁道:“我記住了。”眼望著師父戴了面具開門出去,只覺一陣眼痠,心裡面模模糊糊竟生出些恐懼來,彷彿他這一去便再回不來似的,她頹然坐下去,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李玄磯出得門去,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去看,可惜的是入眼所及只是一扇厚重銅門,上面銅釘密佈,倒像是叢叢棘刺,刺痛了他地眼,銅門那一邊的人又不知幾時才見?只盼他離去這段時間不要生什麼變故……一切如他所願。
江蘺那邊似已等得不大耐煩,終於看見李玄磯過來,這才鬆了口氣,忙邀他一起入座。
李玄磯看見滿桌珍饈,不禁搖頭,笑道:“我過一刻便走,你浪費這許多東西做什麼?”
江蘺笑道:“城主既已來了,何必急著要走?方才已不知浪費幾個一刻了。”
李玄磯聽出他話裡的弦外之音,心頭不覺便生出反感之意,臉上笑意慢慢斂去。雖是不悅,卻並不著惱,只道:“你要說什麼直說便好,不必拐彎抹角。”
江蘺笑了笑:“城主這次來,倒像是專程來看洛小丁的。師徒倆說了這許久的話,可開導通了不曾?”
李玄磯淡淡道:“她雖性子倔,卻也並非是不明事理之人,以後她不會再與你為難了。”
江蘺含笑點頭,提了酒壺將二人面前的酒杯都斟滿了,各自飲了一杯後。他這才道:“我聽說城主近來正將手頭上的事情交與童玄成在做,城主是有什麼打算麼?”
李玄磯也知瞞他不過,兩人相交多年,他的心思江蘺豈會不曉?便也不再回避,頷首道:“我是有打算,你都看出來了?”
江蘺微微變了色,問道:“你當真打算將城主之位傳下去,是傳給童玄成,還是尚悲
李玄磯稍有遲疑之色,道:“童師弟為人處事我信得過,悲雲畢竟年紀還輕,在同輩弟子間雖是出色的,終究不及童師弟,還需再歷煉些時候。”
江蘺面色越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