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鹽銅鐵之利,浮水轉漕之便。北據漢中,杜褒、斜之險;東守巴郡,拒捍關之口;地方數千裡,戰士不下百萬。見利則出兵而略地,無利則堅守而力農。東下漢水以窺秦地,南順江流以震荊、揚。所謂用天因地,成功之資。”建議公孫述稱帝。公孫述遂自立為天子,並置文武百官,遣將軍侯丹開白水關,北守漢中;將軍任滿從閬中下江州,東據捍關,於是盡有益州之地。
這期間,東方群雄混戰正激烈,那些失敗的豪傑紛紛歸附公孫述。此前在漢中起兵的延岑、在夷陵起兵的田戎、在關中起兵的呂鮪都於此時投奔公孫述,公孫述皆予以重用。他遣李育與呂鮪出陳倉,欲以圖關中,遣任滿與田戎出江關,欲以取荊州,但都被東漢擊還。此時,東漢已初步略定關中、荊州。
東漢建武七年,劉秀大致削平東方群雄,將圖隴、蜀。這年,隴西隗囂稱臣於公孫述。公孫述部下荊邯見東方將平,建議公孫述說:“宜及天下之望未絕,豪傑尚可招誘,急以此時發國內精兵,令田戎據江陵,臨江南之會,倚巫山之固,築壘堅守,傳檄吳、楚,長沙以南必隨風而靡;令延岑出漢中,定三輔,天水、隴西拱手自服。如此,海內震搖,冀有大利。”公孫述同意荊邯的意見,“欲悉發北軍屯士及山東客兵,使延岑、田戎分出兩道,與漢中諸將合兵並勢。”但蜀人及其弟公孫光以為不宜空國千里之外決成敗於一舉,堅決反對,述遂停出兵之議。次年,隗囂敗亡,蜀中震恐。公孫述這才按荊邯的建議採取行動,遣魄囂部將王元與領軍環安引兵上隴,拒河池(今甘肅徽縣西北),遣田戎、任滿引兵下江關,田戎拔夷陵,進據荊門。但此時外部環境已很不利,漢軍已經控制了關隴、荊州等地,因而蜀軍的行動沒有取得荊邯所預期的效果。
東漢建武十一年,劉秀遣岑彭率荊州諸軍從東道由荊門西進;遣來歙率隴西諸軍自隴西南下,兩道鉗擊,會攻成都。東路岑彭軍強攻荊門,經過苦戰,攻拔荊門,並長驅入江關。田戎放棄三峽,退保江州(重慶)。北路漢軍則因公孫述派刺客暗殺來歙而止。劉秀又陸續遣吳漢、劉尚率軍增援岑彭。岑彭進至江州,留軍一部圍困江州,自引大軍直指墊江(今合川),攻破平曲,收其米數十萬石。公孫述遂重點防禦東路漢軍。岑彭留臧宮率軍一部在墊江一帶與蜀軍相持,而自率主力溯長江、岷江而上,直逼成都;臧宮所部也擊潰蜀軍,進抵平陽(今綿竹),從北面直壓成都。這時,公孫述又派刺客刺殺了岑彭。吳漢受命指揮作戰。這年十一月,臧宮與吳漢會師於成都。城下一戰,公孫述重傷身亡,蜀地遂平。
李熊對公孫述所建議的“北據漢中,杜褒、斜之險;東守巴郡,拒捍關之口;”是為公孫述起兵的第一階段的事,即完成割據,這一點公孫述做到了;至於第二階段,“見利則出兵而略地,無利則堅守而力農。東下漢水以窺秦地,南順江流以震荊、揚。”則是要謀求向外擴張,出兵的時機是“見利”。設使公孫述能及早就北與隗囂連衡,東面結好秦豐,那麼趁東漢尚未在關中和荊州站穩足跟,必能略定此二地,突破割據一隅的偏霸局面而發展到爭雄天下的階段。但公孫述大舉發兵向外攻略時,關中已被東漢馮異等略定,荊州已被岑彭等略定,秦嶺、巫山之險已為雙方所共,故公孫述所遣北上攻關中之軍每為馮異等擊還,東出攻荊州之軍每為岑彭等擊還。公孫述採用荊邯的建議充其量只能完成一種較好的防守態勢。
由此可見,四川惟有在一個整體的大棋局中,才顯示出其不可忽視的戰略地位。若僅為一種單獨的割據勢力所有,那麼,構成其割據基礎的地理因素同時便也構成了限制其向外發展的一個消極因素。
此時周曄正是看明白此點,又深知如今蜀中危局,正是出兵霸佔的好時機。一旦佔據蜀中,則與關中的關河四塞連成一片,真正是進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