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廣恆”,是羽獵營遠海捕鯨所用。船中爐鼎內建,燒的是金丹“風雷”。若遇危險,開鼎做法,便可騰空,好似鯤鵬。
墨知遙也是見所未見。她久未下山,倒不知太羽宮的金丹術已高明到這等境界。
眾人剛鬆了口氣,卻見黑雲中又出現數個漩渦。風雲旋轉間,攪動洶湧的海浪,水柱沖天而起,如柵欄般擋住了去路。
貿然向前,只會被撕個粉碎。
江敘抱著桅杆勉強站穩,起訣唸咒。船中爐鼎震動,控制著側翼傾斜,船隻在觸及“柵欄”前掉過了頭。
“我們過不去的!”風浪之中,江敘嘶聲吼道。
墨知遙聽在耳中,神情甚是不屑。
滿船狼狽,她卻依舊疏漠泰然。她看著遮天的黑雲,緩緩抬起了手。
噴薄而出的黑氣轉眼溢位船舷。黑氣潛入海水,立時將波濤撫平。而後,黑氣裹挾著無數骨頭從海中升起。那是千萬年來殞滅在海中的生命,可謂無窮無盡。黑氣如絲線,將骨骸一一串聯,或為手腳、或為頭肩。不多時,骨頭聚合成一個巨大的骷髏。高聳入雲。
墨知遙振臂一揚,骷髏亦高抬臂膀,揮向了那厚重的黑雲。勁風剛猛,竟生生將雲層撕裂,通天的水柱頹然散落。骷髏俯身,略擋了擋傾洩的海水,將船隻挾起,邁步向前。
骷髏走得緩慢,不時揮手驅開攔路的風浪。船上眾人無不呆怔,顛簸中也顧不得許多,只尋了東西抓緊。
片刻行走,骷髏一步跨出了混亂,前路又復了風平浪靜。
忽然,海面上飄來一片煙靄。不等骷髏揮散,煙靄中現出了陸地,並滿岸翠柳依依……
……
……
且說柳岸之上,被攫住手腕的少女本還想調笑,但她很快感覺到了異常,臉色大變。她奮力掙開男童的手,後退了數尺,驚恐道:“這孩子不是活人!”
少女們皆是一驚,紛紛退開。與此同時,垂柳隨風而動,如活物般纏向程柯去。程柯抱緊了懷裡的男童,閃身躲避,但柳枝成千上百,根本無法躲避。不過幾個騰挪,他的雙腳就被柳枝絆住,更多枝條趁勢纏上,將他緊緊綁縛,拉拽著吊到了半空。
少女們這才略放了心,上前質問道:“你們到底
是什麼人,來浮山做什麼?”
程柯並未立刻回答。他動了動身子,確認這些柳枝甚是柔韌,絕非尋常。但柳枝也沒有更多的攻擊,更不像是要傷人害命。他打定了主意,道:“我是罠盛村的漁民,是來浮山找我大哥的。我無意冒犯,請姑娘們高抬貴手。”
“呸。”少女中有人上前,眉眼間盡是厭惡,“還不說實話!”
她話音一落,柳枝又收緊了幾分。程柯護著懷裡的男童,心上很是糾結。若是使出化骨煉功法,掙脫束縛也不難。但暴露了身份,又怕對墨知遙不利。
見他不說話,少女們俱都惱怒,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如何逼問。
“先抽上幾百鞭,看他說不說!”
“何苦同男人糾纏。依我看,消了他的記憶,扔回海里就是。”
“扔回海里也太浪費了些,不如留在浮山好好贖罪。”
“胡說什麼,我們幾時強迫過男人?”
這些話無疑是羞辱,程柯並非是個能忍辱負重的,早也動了氣。他皺眉垂眸,看了眼的懷裡的男童,隨後又看向了自己護在男童腦袋上的手。短暫思考後,他有了打算。他直起手指,又努力低了頭,張口咬破了食指。眼看鮮血滲出,他翻掌握住了柳枝。血引離火,瞬間將柳枝燒斷。
束縛解開,他抱著男童穩穩落地。燃燒的柳枝剝落了大片火屑,紛揚飄墜。他在飛火中站直了身,抬頭時,眸中焰色灼灼。
少女們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