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將小艇翻轉,再翻回來,游泳將艇送回岸邊,抬著小艇走上岸、奔跑,再匍匐前進,把我們折磨得死去活來。我們已經精疲力竭,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所以也不在意他們玩兒什麼花樣了,雖然兩膝兩肘都已經鮮血淋漓,但我們仍然在水中苦苦掙扎,直到教官們讓我們上岸。
在午夜或者凌晨時分,我們開始在海中做託舉圓木的練習。除了耶穌基督扛到卡瓦利①的巨大的木製十字架之外,再沒有哪根木頭比我們在太平洋中對付的那根八英尺長的圓木更重了。遭受之前的種種折磨之後,這根木頭簡直能把人壓垮。又有三名學員放棄了。
這時教官們又想出了新點子來改良訓練。他們命令我們把小艇搬到O形訓練場,然後扛著小艇跨越那些該死的障礙。又有一名學員放棄了。現在我們只剩下四十六人。
接下來的科目是攀巖搬運,我們衝回海灘將小艇放入水中,像專業運動員一樣迎著撲面而來的碎浪奮力前行,用盡剩餘的力氣拼命划水,一直來到科羅納多大酒店對面的岩石處。我的游泳拍檔馬特·麥克勞現在擔任艇長,他指揮我們一直向前,徑直衝入岩石之間,帆角索隊員拼命縱身上岸,緊緊抓住船索拽住小艇,而我們則用短槳讓小艇保持穩定。我感覺我們做得還不錯。
這時候大概是凌晨兩點鐘左右,教官突然出現在岩石頂上,衝著艇長大聲喊道:〃嘿!你,先生。你剛剛讓你的小隊全軍覆沒了!人員不能停留在小艇和岩石之間!〃我們把小艇從海里拉出來,拖到巖頂,搬到沙灘上。教官讓我們做了兩組俯臥撐後,命令我們按原路返回。此後我們又進行了兩次攀巖搬運,但我們的行動越來越慢,手腳越來越笨拙,教官則一直衝著我們吼個沒完。最後一次,我們必須扛著小艇沿著海灘跑回出發地,把小艇放好,隨後回到海里,把頭和肩浸在水裡做淺打水練習,做完後翻身在海水裡做俯臥撐,接著再翻身做仰臥起坐。又有兩名學員放棄了。
放棄的兩名學員碰巧就在我身邊。我清清楚楚地聽到教官說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問他們是否要考慮考慮。如果願意的話,他們可以回到水裡繼續訓練。
一個學員猶豫了,說如果另一個留下,他就留下。但另一個傢伙去意已決。〃我受夠了這個鬼地方,〃他說:〃我要離開這裡。〃於是這兩個人都放棄了,但看上去教官根本不在意。後來我才知道,如果一個人提出放棄,就算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繼續訓練,他最後也不可能堅持到底。所有的教官都清楚,一旦一個人有了放棄的念頭,他就不可能成為海豹突擊隊員,我猜這可能是因為這種自我懷疑的想*永遠縈繞在他的心裡。
在地獄周的第一個夜晚,當我在海灘上喘息、流汗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這一點,因為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否則這種念頭永遠不會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在科羅納多訓練基地遭受的痛苦決不可能將這邪惡的念頭塞入我的腦中。也許我會昏倒,也許我會突發心臟病,也許我會被行刑隊打死,但我絕對不會放棄。
退出的學員很快就離開了,而我們則繼續訓練,現在的科目是將小艇舉過頭頂,跑步奔往食堂,只要再跑一英里就行了。抵達食堂時,我幾乎要崩潰了。但教官還要我們做俯臥撐,舉小艇。我想他們是想激起我們的食慾。
最後,教官們終於讓我們去吃早餐了。地獄周才剛剛開始九個小時;九個小時前我們身上還乾乾淨淨、感覺多少還算是個人,但隨後那些大叫大嚷、四處掃射的槍手們就把我們第二二六班趕出了教室。九個小時之後,我們失去了十名隊友。對於那些無法堅持下去的學員來說,這九個小時改變了他們的生活和信念。我懷疑剩下來的人是否會重蹈他們的覆轍。
在食堂裡,有些傢伙彷彿被炮彈震得休克了一樣,只是盯著面前的盤子,卻不趕緊開始吃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