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是吳監事!”
池大掌櫃臉色微變,壓低了聲音,連忙將春博拉到身後,朝著陰沉著臉走過來的乾瘦年輕人拱手笑道:“商會的規矩怎會有人觸犯,我池大第一個就饒不了他。”
吳昌是上面新派下來的監事,行監督監理之職,雖然不干涉商會分舵運作,卻對人事任免有著生殺大權般的提議,一旦發現有誰觸犯規矩或昏聵無能,可有權上報進行撤換及糾正。
因此池大掌櫃打算先將這樁事壓在手中,慢慢處理,而不能授人以權柄,任由這位自履歷後就開始橫桃鼻子豎挑眼,到處吹毛求疵的吳監事藉機發揮。
對方如果盯上春博的話,不僅飯碗難保,恐怕還要被送官吃牢飯,以義善祥在關華道及樂州的威望,絕不缺少有意討好者,入了大牢的下場絕對不會好到哪裡去。
即便春博下了大獄,他池大掌櫃也會因為識人不明,管理不善而吃不了兜著走。
春管事沉聲道:“大掌櫃,無妨,我春博行得正,坐得直,深受商會信任,自然不會做出那些對不起商會的事情。”
吳昌撫掌大讚,目光在面前兩人身上轉了轉,說道:“說的好!池大掌櫃,這位有些面生,還請介紹一二。”
在池大掌櫃眼中,吳監事皮笑肉不笑的虛偽表情,就像毒蛇一般,讓他背脊汗毛一根根的豎起來。
然而池大掌櫃卻只能硬著頭皮道:“這位是專走風玄國一線的春管事,剛剛回來,吳監事不認得他,並不奇怪。”
“哦!”吳昌長長的拉了一聲腔調,隨即笑著望向春博,道:“春管事,倒不如由你來說說關於夾帶的事情,可以嗎?你必須要如實回答哦!”
他的這般表情儼然就是請君入甕。
春博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歪,如實說道:“池大掌櫃,吳監事,不在貨單上的那幾輛大車和上面的財貨並不屬於小的,而是屬於他人。”
“那麼就是吃裡扒外嘍?”
吳昌的笑容開始變得越發陰險。
自從來到樂州分舵,池大掌櫃的滴水不漏總是讓他很沒存在感,只好抓些不痛不癢的小毛病,卻沒想到在不經意間抓到這麼一條大蠹蟲,真是讓他喜出望外。
池大掌櫃的臉色迅速變得鐵青起來,這個姓吳的可不是什麼好鳥,無風都要興起三尺浪,若是讓他尋著由頭,恐怕整個樂州分舵都會發生大動盪,對方才不會在乎這些。
“不不不,事情是這樣的……”
春管事剛要解釋,卻被吳昌粗爆的打斷了。
後者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大叫起來:“現在我不要聽,也不想聽,從這一刻開始,你放下手中一切活計,等候我和商會的問詢與調查,來人!把他給我關起來!不得與任何人交談,一片紙都不準出入。”
“春管事,得罪了!”
幾名身形魁梧的商會護衛將春管事圍了起來,齊齊一拱手。
“你們幹什麼?還不快帶走!”
吳監事非常不滿這幾個護衛的態度。
“是!”
五大三粗的護衛就像拎小雞崽兒一樣,將春博拎了起來。
“喂,喂,吳監事,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聽你我說!我沒有夾帶,也沒有吃裡扒外!”
春管事沒有想到這個新來的監事竟然如此陰狠,一言不合就要辦他,當即掙扎著欲大聲解釋。
“讓他閉嘴!”
吳管事氣急敗壞的大叫,他可不想如此簡簡單單的發落了這個犯事的管事,打算慢工出細活兒的好好收拾對方,順藤摸瓜,循著根子挖得越深越好。
“我……”
毫無反抗能力的春管事當即被捂住了嘴。
“吳監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