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道:“不能直接說,你就說張家口那邊有你的產業,京師出了這樣的事情,讓他們去張家口住些天。等離開京師之後,我再和他們說明情況好了。”
京師畢竟是公門中人最多的地方,雖然是至親之人,但還是少一點人知道的為好。安貴懂得這個道理,當即點了點頭同意了。
兩人在房裡說著話,倒也不用怕洩露,因為隔壁幾個房間都是胡廣包下來的,且有護衛在那邊看著,能防止隔牆有耳。
胡廣坐在茶几邊。接著護衛泡好的茶,試試溫度剛好,便一飲而盡,然後才對看著自己的安貴又吩咐道:“信鴿的事情,你要儘快籌備起來,張家口那邊一站。然後就是家裡一站。京師有什麼動靜,我都能第一時間知道,這點非常重要!”
“放心,眼下銀子足夠用,應該很快能搞好的。”安貴態度認真地點頭答道。
信鴿通訊是自古就有的,這點不用胡廣去教,安貴自己就能搞定。
胡廣自己很快就要離開京師,因此儘量想多囑咐一點,想了會又吩咐道:“拼音都已學會了吧。記得通訊用拼音。至於簡體字,你自己慢慢學,不急著用。”
“拼音已會了,我知道用這,別人看不懂的。”安貴聽了馬上點頭回答道。
兩人說了好久後,安貴才離開了平安客棧。
第二天一早,胡廣便帶著六名護衛,並沒有帶李定國。讓他跟著安貴這邊,自己和徐府派出的一名家僕匯合。往天津而去。
出了京師後,或者因為胡廣是徐光啟賞識的少年才俊,或者是胡廣從泰西而來,對大明這邊的事情瞭解的比較少。一路之上,那名家僕都給胡廣介紹沿途的情況。
比如一出了京師,路邊上的是朝中某某大臣的良田。有多大有多好;還有不遠的那莊園是京師某某勳貴的莊園,有僕人多少,年收入大概多少等等。
胡廣聽著那徐府家僕的介紹,得到一個印象。京師周圍,一直去往天津的路上。凡是好的良田,主人必然是一方顯貴;凡是好的莊園或宅子,主人必然是極有來頭之人;反正就一個結論,有錢有勢有良田豪宅,沒錢沒勢只配犄角旮旯,甚至就是當佃戶的命。
其實有這樣的情況,在明末是很正常的。當官的一般都是地主,而且還是大地主。就算史書上有名的所謂清官、好官,家裡也是如此。
一個很好的例子,就是以廉潔著稱的首輔徐階,有田產四十餘萬畝,僅在他的家鄉蘇、松地區就多達二十四萬畝。這些田產多是以“投獻”為名巧取豪奪,強佔周圍農民的。在華亭一地,他每年收租谷就達一萬三千石,斂銀九千八百兩;由此可見一斑!
胡廣聽著,心中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十天之後,胡廣便從天津衛趕回了京師。去的時候是七人七騎,回來時卻是多了一輛帶蓬的馬車。
到京師時,已是傍晚時分。胡廣和徐府家僕臨分別時,吩咐他道:“你回去稟告下伯父,就說我明天想去拜訪下他,就是說下農莊作物的事情。如果伯父有空,就派人來告知下。”
“公子大才,我家老爺肯定會挪出時間來的。”那徐府家僕笑著答應後,才分手離去。
等胡廣剛在客棧安頓下來時,安貴和李定國聞訊趕了過去。
李定國一進房門,看到胡廣正在喝茶解渴,他第一時間便幾步走到胡廣桌前,帶著期望問道:“老爺,有收穫麼?”
他是知道胡廣去天津幹嘛的,自小就捱餓,甚至差點被人當食物吃掉。可以說,對於吃這一塊,李定國是有天然的緊迫感。
胡廣見他急地,便笑了笑,用嘴努了努房間一角的方向。
李定國一見,往那邊看去,果然擺著一堆東西。他連忙走過去觀看,一邊的安貴也跟著過去,好奇地看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