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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好向往?」司倚真搖了搖頭,道:「我說過了,我要做甚麼,眼下還不能對你說。不過也不是甚麼壞事,總有一天,會讓你知道的。」

康浩陵見她雙眼向自己掠來,火光裡閃過一抹親切和暖神色,心裡又湧起一股無可名狀的柔軟,卻不知司倚真心裡想的是:「常先生說你便不是西旌中人,只怕也快了。你是李繼徽義子,就與師父大有淵源。師父畢生在想法子彌補當年的不告而別,要交還黑杉令,又害怕西旌赤派的追殺咱們不算是一夥人,卻又是一夥。」

司倚真不願去想康浩陵是否聽過自己師父的叛徒名頭,藏過心思,微笑道:「我在想,住在這山裡也沒甚麼不好。我小時候常常往家裡後山跑,希望能自己清清靜靜地待上一晚,只是老被抓回去。」

康浩陵問道:「獨個兒在山裡有甚麼好?」司倚真微顯驚訝,道:「山裡好玩的東西可多了,我瞧這個瞧那個,就忙不過來。看蜘蛛怎麼織網,數數一隻雀兒叫了有多少隻雀兒回應,四下裡在樹枝上棲息,好似陣法一般。有些蟲子乍看像片樹葉,他前一刻還是條蟲子,你一碰他就變了色,登時與樹葉一模一樣,你知道不知道?」康浩陵道:「我見過,但也不大留意。這又有甚麼用?」

司倚真揚眉道:「這很好玩啊!又何必定要派上用場?沒用的東西,你便不去想他麼?」康浩陵回思生平經歷,道:「我從前也想的,還想得很多,只是因此就捱了幾頓罵。師父和義父說,沒用的事兒便不要花力氣去想,說我練武之餘,連書都沒法讀好,還想這些做甚?他們兩位老人家總說說我時時分心。我不想荒廢用功,這才改過。」

司倚真道:「我師父管我不動。我九歲那年,想試試新學的輕功和擒拿,便去山下水邊捉了一隻青蛙」康浩陵笑道:「你吃了他麼?」司倚真嘻嘻一笑,道:「我沒吃他,我拿長劍剖了他,想看看他肚裡是不是有機括,怎麼能跳得那麼遠,人怎麼就做不到?結果搞到屋裡都是青蛙內臟,臭也臭死了,被服侍我的嬤嬤向師父狠狠告了一狀」

康浩陵哈哈大笑,想象小姐繡房中蛙屍內臟橫陳的景觀,頓覺這位舉止端莊的大小姐邪氣十足,但她說這往事時笑靨盈盈,卻叫人再難移開目光。心底隱隱覺得,這小姑娘所思所想,便像是另一個被壓抑隱藏了的自己,那個還沒給師父、義父訓得規規矩矩之前的自己。一陣衝動,說道:「你做的事,倒像是我想做而沒能做的。只是我我這性子也已改變不了。」

司倚真笑道:「這有何難?你仍做你的南霄門乖乖弟子、義父手下的少年人才,有甚麼稀奇古怪、不切實用的念頭,我去替你辦了就是。」康浩陵喜道:「說好了?」司倚真偏過頭,一排潔白玲瓏的牙齒笑得微露,道:「我雖不是大丈夫,一言既出也必不翻悔!」

常居疑忽道:「芝麻綠豆的事,未必就沒有實用。小姑娘方才說的雀兒、蜘蛛,盡有佈陣可以取法之處。那變色的蟲子我從前也留意過,武林中人在深山成群埋伏,便大可用此法掩蔽,夜行衣色做深黑,不就是這道理?上代天留門人服色尚白,是我改革,才研製出一種染料,染出在各種天候裡也不顯眼的灰色。哼,南霄門、西旌,盡是些沒見識之人,自然不明白小處的大道理。」一邊說話,一邊從囊中取出捆繩索般的物事,縛在樹間,那物事張了開來,康司二人才見到原來是張網子一般的繩床,「床」上更編有復網,常居疑鑽身其中,長長嘆了口氣,這一嘆竟是意興索然。

司倚真衝口而出:「誰說想不到?」康浩陵疑惑回頭,司倚真口唇掀了掀,終於忍住,不將師父昔年的西旌蛛網構思說將出來,只向常居疑做個鬼臉,道:「康大哥,別理他。我想到啦,要我自己待在這山裡,還是會寂寞的,若是侍桐在就好了,我就隱居一輩子也行。」

康浩陵想起侍桐在成都酒棚中慄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