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氣立時漫上了於嵐的眼睛,她默然伸出手去,無限依戀地撫著那個環子。
“我沒有想到……你還留著它!”她低語,溫柔地凝視著這個多年以前,她送給允寬的生日禮物。當時她是怎麼說的?“替你這雙大貓戴上鈴鐺,你就再不能在背後嚇人了!”八年的歲月,真的曾在他們之間流逝過麼?於嵐抬起艱來,因記憶而眩惑。
“你……一直這樣戴著它麼?”
允寬深深地凝視進她眼睛裡。“我留著一切和你有關的東西,小霧,”他深情地說:“禮物、心情、記憶……還有——愛。”
低下頭來,他深深地吻了她。
沈太太笑吟吟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滿心的歡喜簡直承載不下。自從今天早上,於嵐和允寬相依相偎地走回家來,向她承認他們的戀情之後,她便一直高興得平靜不下來。
阿彌陀佛,謝天謝地,這丫頭總算開竅了,真叫做媽媽的操了好久的心哪!
由於允寬才剛自德國飛回來,需要休息,因此整個下午,沈太太只是拉著於嵐的手,問上千百個問題,有時想到“女兒快不是自己的了”,便不覺悲從中來,哭哭笑笑。
允寬午睡醒來,都已經是六點了,沈太太把他叫到身邊來,又開始叨叨絮絮。於嵐無可奈何地瞄他一眼,他笑著伸手過來,輕輕地拍了拍她。
然後客廳門響了一下,既嵐在門口出現。允寬跳了起來,把於嵐也拉離沙發,匆匆忙忙地說:“沈媽媽,失陪一下,我們有話要和既嵐說——”便向既嵐迎去。沈太太一時不曉得這些年輕人在搞什麼名堂,只是在後頭喊:“不要說太久的話啊。
等你沈伯伯回來,就該吃晚飯了。“
既嵐看到他們兩人牽著手起來,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式,心裡已是明白八分。他把手抬到胸前,虛晃地擋了一下,笑道:“別這麼兇悍成不成?一回家就碰到這種歡迎式,實在不大健康!”
允寬很想繃著臉兇他一頓。可惜他現在太快樂、太幸福,實在兇得不夠徹底。
“老友,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他說,“我託你轉給小霧的話呢?還有那封信?你為什麼騙她說,我回德國去了?”
“就是嘛,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於嵐抱怨,“害人家難過死了!”
既嵐很得意地摸著自己下巴,笑得見牙不見眼。
“就是要你難過啊。”他說,“有一首歌叫做‘思念總在分手後’,聽過沒有?人總是失去自己所擁有的東西之後,才會真正知道它在自己心上的份量,如果那東西一直在你眼前:,你也許反而汁麼麼感覺都沒有了,我看你這樣猶豫不決,才決定刺你一下,這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怎麼樣,本山人的妙計不錯吧?我若不撒這個謊,你們兩個還不曉得要擺盪到民國耶—一年哩!”
允寬冼然大悟,回頭去看了於嵐一眼,她的臉上已經滿是暈紅了,紅得那麼可愛,使他花了不少自制力,才能調回眼睛來看既嵐。
“這麼說來,我真該感謝你囉,”允寬無可奈何地笑,“老友,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泳是這樣出色的心理家?你這一套是那兒學來的?”
“呃,嗯,”既嵐突然尷尬了,“老實說,”他放低了聲音,瞄了廚房裡正在忙碌的霞衣一眼:“這個啊,這是我從經驗裡得來的教訓。”
允寬忍不住大笑出聲,笑得於嵐在他背上捶了好幾下。
“還笑,還笑,”她嗔道,臉蛋兒紅得好可愛,“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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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寬一聽,更是笑得厲害,“這是不是叫做‘知妹莫若兄’,還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啊喲,不好,萬一將來‘有其母必有其女’……”
“你在胡說什麼嘛嚴於嵐又氣又笑,跺著腳不依,”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