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失去他有什麼兩樣?如果試過之後還是失敗呢?那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差!於嵐握緊了雙拳,高高地昂起頭來。
寧可做得不夠完美,不要因怯於嘗試而後悔!
於嵐焦躁地掛掉電話。該死的旅行社,該死的觀光局,該死的簽證!去一趟德國,居然要花一個多月的時間來辦手續!她叫旅行社儘量趕也沒有用,旅行社只負責代辦手續,跑機關,真正辦事的,還是那些國家機構。人家公文往還什麼的要那麼多時間,她又能夠做什麼?一個多月,於嵐從不知道自己居然是這樣性急的人!一個多月!
但她除了等待之外,又能做什麼呢?該照的相片也照了,該準備的資料也備齊了,該接頭的地方都去了。她也知道,在委託人家不過三四天後,就打電話去查詢進行結果,是很可笑的事情。但她按捺不住自己,當愛情在一個人胸中焚燒,當一個人渴切地想見另一個人,尤其是那個人掌握著彼此間感情關鍵所在的鑰匙的時候,每分每秒都是異常的焦灼和痛苦,何況是一個多月!
於嵐曾試著寫信,可是書信上頭那裡說得清楚?再說一來一回起碼也要花上半個月,於是她打消這個主意,開口向既嵐索取允寬的電話。
既嵐楞了一下。
“你要打電話給他?”他小心翼翼的問:“該不是要和他吵架吧?”
“你管那麼多呢,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呀。”她說,“把電話號碼給我就行了。”
既嵐從她臉上讀不出什麼表情來,只好把手一攤。
“老實說,我也投有他住處的電話。”他很抱歉的說,“我怎麼會想到要問?他一回來就住在我們家裡,那有必要向他要電話號碼?偏他又走得那麼急!
“那麼公司的呢?”
“公司的?噢,有,在我公司裡。我明天下班替你帶回來好了。”
“你打個電話跟我說就行了嘛,那麼麻煩做什麼?”於嵐說。
“呃,好。”
結果呢?都已經中午了,還沒有等到他的電話,於嵐乾脆撥電話過去找人,但既嵐不在公司裡,說是到工地去了,晚上又說有應酬,要晚些回來。他回家的時間並不算太晚,只不過是醉得神智不太清晰,等那電話號碼終於交到於嵐手中時,都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臺灣的時間比德國晚了七個鐘頭。也就是說,要等到下午——點,那邊才開始上班,於嵐焦躁地在房裡踱來踱去。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啊?她看看鐘,又看看電話,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只有披上外衣,出去散散心,透一口氣。
今天的天氣倒還好,微陰無雨,偶爾還自雲間露一點淡淡陽光。於嵐沿著別墅內的馬路,往下走到社群內的小公園裡。上午十點,園子裡空空蕩蕩。草木異常陰綠,空地上擺著小小的鞦韆和滑梯。於嵐在一架鞦韆上坐了下來,抬頭遙看遠遠拓去的天空,那張抄著電話號碼的小紙條,在上衣口袋,已被她捏得發皺。
這已經是允寬離去後的第九天了。於嵐想著便發起呆來,他真的離開八年麼?他真的回來過麼?這一切對她而言,簡直像戲劇一樣!她把紙條取出來細瞧。一個電話號碼,人類是多麼不可思議的動物,只要撥幾個號碼,就可以和萬里之外的人通話。但是——但是——要和他說些什麼呢?於嵐怔怔地看著那幾個阿拉伯數字,要和他說些什麼呢?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潮,於嵐不悅地皺皺眉,不耐於這獨處的靜謐被人打斷。但那闖入者卻一直朝她這兒走來,在她身旁停下,輕拉一下鞦韆的鏈子。
於嵐抬起頭來瞪人,一抬起頭就呆了。
趙允寬正俯著頭對她微笑,那笑容燦爛如陽光。於嵐眨眨眼,再眨眨眼。沒有錯,是允寬!是允寬回來了!於嵐不能置信地搖頭,再搖頭,一朵溫柔的微笑卻逐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