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
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既為加尼亞的行為也為公爵的回答感到十分震驚。她那通常是蒼白和沉靜的臉容與剛才似乎是故意發出來的笑聲始終顯得極不和諧,現在則因為心頭充溢著一種新的感受而顯然激動萬分;但是,她似乎仍然不想流露出這種心態,彷彿竭力讓那種嘲諷的神情留在臉上。
“真的,我在什麼地方見過他的臉!”她突然又想起了剛才自己提出的問題,一下子已經用很認真的口吻說了。
“而您就不覺得害臊嗎!難道您真是像現在這種樣子的人?這是可能的嗎?”公爵突然真誠地含著深深的責備大聲說道。
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感到驚訝,苦笑了一下,但是,在這苦笑中似乎藏著什麼,她有點發窘,瞥了加尼亞一眼,就從會客室走下去。但是,還沒有走到過道,她突然返回來,很快地走近尼娜·亞歷山德羅夫娜,拿起她的手,將它貼近自己的嘴唇。
“我倒真的不是這樣的人,他猜對了,”她一下子臉上飛起紅暈,紅著臉,儘快又熱烈地低聲說,然後轉過身走出去,這次走得非常快,誰也都還沒有弄清楚,她為什麼回來。他們只看見她對尼娜·亞歷山德羅夫娜說了什麼,還好像吻了她的手。但是瓦里婭看見了也聽見了一切,驚訝地目送著她出去。
加尼亞醒悟過來,奔去送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但她已經走出去了。他在樓梯上趕上了她。
“不用送!”她對他嚷著,“到晚上,再見!”
他惶恐不安、若有所思地回來;難以解開的疑團壓在他心間,比原先更為沉重。恍惚中可見公爵的身影……他忘神到這種地步,幾乎沒有看清,羅戈任這一大群人怎麼從他身邊蜂擁而過,甚至還把他擠在門口。堅隨著羅戈任匆匆地離開屋子。所有的人都直著嗓門.粗聲大氣地談論著什麼。羅戈任本人和普季岑一起走著,堅決地反覆說著什麼要緊的,看來是刻不容緩的事。
“你輸了,加尼卡!”在經過他身邊時,羅戈任喊了一聲。
加尼亞忐忑不安地望著他們的背影。
公爵走出會客室,關上門呆在自己房間裡。科利亞馬上跑到他這兒來安慰他。可憐的男孩現在似乎已經離不開他了。
“您走開了,這樣好,”他說,“那裡現在比剛才更亂,我們這兒每天都是這樣,全都是因為這個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惹出麻煩來的。”
“你們這兒鬱結和沉積著各種各樣的事情,科利亞,”公爵指出道。
“是的,積多了。關於我們甚至沒什麼好說的。一切都咎由自取。而我還有一位好朋友,這個人還要不幸。您願意我給您介紹認識嗎?”
“很願意。是您同學?”
“是的,幾乎是同學。我以後再對您講清楚這一切……那麼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漂亮嗎,您認為怎麼樣?在此以前我還從沒有看見過她,但是非常想見得不得了。她簡直美麗驚人。假如加尼卡是出於愛情,我就會全都原諒他的。可他為什麼要拿錢,這就糟了!”
“是的,我不大喜歡您的兄長。”
“嗯,這還用說!在那樣的事以後,您當然……要知道,我不能忍受形形色色的世俗偏見。一個瘋子或者傻瓜,或者惡棍,在發瘋的狀態下打了人一記耳光,於是這個人一輩子就被玷汙了,除了用血,或者人家跪著向他請求寬恕,他是怎麼也不能洗刷自己了。據我看,這是荒謬的,是霸道,菜蒙託衣的劇本《假面舞會》寫的正是這個,我認為,這很愚蠢。也就是,我想說,極不自然。可是他幾乎還是在童年時代就寫了該劇的。”
“我很喜歡您的姐姐。”
“她突然朝加尼卡那張鬼臉啤了一口。真是個勇敢的瓦里卡!可您卻沒有那樣唾他,我深信,並不是因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