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彼此的支援才走進來;無論哪個人都沒有勇氣單獨進來,而是互相椎椎揉揉著進來。就連群首的羅戈任也是小心翼翼地走著,但是他心懷叵惻,自而顯得陰沉、氣惱而又優心忡仲。其餘的人不過是附和著,或者最好是說,幫腔和助威。除了列別傑夫,這裡還有個燙捲髮的扎廖熱夫,他在外問扔下自己的皮大毫,放肆不羈、神氣活現地走了進來,還有兩三個像他這樣的先生,顯然是商人。有一個穿著半似軍用的大衣;有一個個子小小的但異常肥胖的人不停地笑著;有一個先生有兩俄尺十二俄寸高的魁偉身軀,也非常肥胖,十分陰沉,默不作聲,顯然,強烈地指望用自己的拳頭來解決問題。還有一個醫科大學生;一個在人群中轉來轉去的波蘭傢伙。還有兩位女士從樓梯上向過道里張望,卻不敢走進去;科利亞就在她們鼻子跟前砰地關上了,並搭上鉤子。
“你好哇,加尼卡,真是個下流痞!怎麼,沒有料到帕爾芬·羅戈任來吧?”羅戈任走到會客室,停在門口,面對著加尼亞又重說了一遍。但在此刻他突然看清楚了,就在自己對面,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在會客室裡。顯然,他頭腦里根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因為突然看見她使他產生了非同一般的印象;他的臉色變得慘白,連嘴唇都發育了。“看來,這是真的!”他輕輕地似乎對自己喃喃著,一副喪魂落魄的神態,“完了!……好吧……你現在就回答我!”他狂怒而又惡狼狠地望著加尼亞,突然咬牙切齒地說,“嘿!……”
他甚至屏住了呼吸,連說話也很吃力。他機械地向會客室移步,但當他正要跨進門的時候,突然看見了尼娜·亞歷山德羅夫娜和瓦里婭,便停住了,儘管他萬分激動,還是感到有點發窘。跟在他後面走來的是列別傑夫,他如影子一般寸步不離他並已經醉得很厲害了,接著是大學生,握著拳頭的先生。向左右點頭哈腰致意的扎廖熱夫,最後擠進來的是矮胖子。女士們在場還多少使他們有些剋制並且顯然大大妨礙著他們,當然,這也不過維持到開場,維持到出現藉口可以哄嚷和鬧開場……那時任何女士都不會妨礙他們了。
“怎麼?公爵,您也在這裡?”對遇見公爵多少感到驚奇的羅戈任漫不經心地說,“還穿著鞋罩,唉。”他嘆了口氣,即刻就忘記了公爵,又把目光移到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身上,像被磁鐵吸引住一樣,越來越移近、靠攏她。
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也懷著一種不安和好奇的心情望著這些不速之客。
加尼亞終於醒悟過來了。
“但是,請問,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嚴厲地掃視著進來的人,主要對著羅戈任大聲說著,“你們進來的好像不是馬廄,先生們,這裡有我的母親和妹妹……”
“我們看見了母親和妹妹,”羅戈任從牙縫裡擠出含糊不清的話。
“這看得出是母親和妹妹,”列別傑夫為表示禮貌附和說。
握著拳頭的先生大概以為時機到了,便開始咕噥著什麼。
“可是,竟然是這樣!”突然加尼亞似乎過分提高了嗓門,像一聲爆炸似的,他說,“第一,請所有的人離開這裡去客廳,然後請允許認識……”
“瞧吧,他不認識,”羅戈任站在原地不動,兇狠地毗牙咧嘴說,“羅戈任也不認識?”
“我就算是在哪兒遇見過您,但是……”
“瞧吧,在哪兒遇見過!我把父親的200盧布輸給你總共才不過3個月,老頭子直至去世還不知道這件事;你把我拖了進去,而克尼夫做了手腳。走不出來了?普季岑可是個證人!只要我給你看3個盧布,現在就從口袋裡扣出來,你就會四肢著地爬到瓦西利耶夫斯基島上去拿的,你就是這樣的人!你的靈魂就是這樣的!我現在來就是要用錢把你整個兒買下來,你別瞧我穿著這樣的靴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