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周圍的圍觀群眾神情已經變成了——喔,原來如此。居然如此!?
連夙瑤師姐看我的眼神,都帶了幾分古怪。
“……”
我卻是怒極反笑了起來,本來不過一兩分的怨懣,被雲天河這麼一說,忽然就是一下子滿滿地漲了起來。
他怎麼可以這麼說,他憑什麼這麼說!?
十九年前,我雖是冷眼旁觀,卻並非真正置身事外,那些應該經受的心理煎熬,我一樣沒少,甚至更甚。
他因理念和堅定的事物不同,與夙玉他們一同攜帶望舒下山,我不說什麼;夙玉明之知攜帶望舒離開羲和之後會有什麼後果,依然毅然離開,我也不說什麼;玄震身為瓊華首徒,亦是在瓊華掌門太清名垂一線時候,與網縛妖界至關重要的雙劍宿主離開,我還是不說什麼。
那十九年的冰封,說來輕巧,睡幾覺的事情,還有重樓和紫英來陪著。但是,那種每每於夢中醒來,看見一片空茫,只餘寂寥的感覺,又怎麼是能夠輕輕巧巧幾句對不起就能消湮的!
按照某電視劇裡的話語,那就是——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麼!
本來,沒有人來提這些事情,我自然也不會怎麼著,畢竟死者為大,生前一切的恩怨情仇已經盡歸黃土。
只可惜……
我已經說不清這究竟是我自己的感受,還是推測出來的真正的玄霄應該有的感受。
又或許,我便是玄霄,玄霄便是我。
從現在……我才真正意識到,不管是什麼樣的心態,不管是不是已經預知了未來,同樣經歷過這些事情的我,其實,早已經是了玄霄。
“雲天河,你不要搞錯了!”
我一拂袖,笑出聲來,羲和陽炎在我周身吞吐,眼角餘光瞥見自己黑色的長髮漸漸染上一層極淺的紅,看起來倒是更像紅褐色。也不知道是因為被火光映襯的,還是其他。
“雲天青如何,夙玉如何,玄震如何,與我有什麼關係!他們若是要等,便讓他們等下去好了,只不過,我若成仙,壽命又豈止千萬!”
冷冷地看向雲天河,我嗤笑一聲。見了他面上震驚之餘,又微微生出些委屈來,不覺也是略略柔和了面容。
正如我說過的,對待他,我卻是從最初就是真心。至於引他們來……那是羲和乾的。
“不過,我雖然討厭雲天青,卻不討厭你。你為我破冰四處奔波,我們相處時日雖短,情分卻如師徒同兄弟,世上我最感激的人便是你,又怎可能殺你?如何,還是與我一同飛仙吧?”
“……”
雲天河扯扯嘴角,沒有笑出來,他向後退了兩步。
“大哥……我不該幫你……我爹,我娘……雲叔……他們都錯了,你分明……”
“雲天河!你煩是不煩!我邀你一同飛昇,你卻盡提些前塵舊事,令人不快!”
我皺眉甩袖,冷眼看了他。
雲天河的表情素來都是一眼就能看懂,我以前很是喜歡這種單純,不過,現在他面上滿滿的痛心後悔還有不敢置信和些微的憐憫,配著夙玉的那張面孔,看得我心中窩火。
“哼!怎麼,你也要說,我分明已是陽炎入心,走火瘋魔了不成!?”
“大哥……”
雲天河聽了我的話,張口欲辯,或許是要爭論些什麼,卻是戛然而止,十分孩子氣地擰了擰頭,又向後退了一步。
“……這是我最後一次喊你大哥了……你這個樣子……和爹孃他們說的一點都不一樣,分明就是心魔深種,已經完全不像你了!你把望舒劍還給我!我不許你再害菱紗!”
“……一派胡言!”
夙瑤看了我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就要離開,臨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