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他皺眉重複了兩三遍;然後神經質地笑起來:“你開什麼玩笑;這不可能。”
但投影沒有說話;身軀散發著橙黃色的暈光;微微抬起手;做了一個人性化的“攤手”動作。
於是李真的胸膛激烈起伏著;不再說話。
自洞窟頂部傾瀉而下的水流還在譁作響;期間伴隨著水霧升騰的嘶嘶聲;他們兩個這樣彼此“對視”了很久;投影才再一次低聲道:“為什麼覺得不可能呢?我以為你早就開始思考那個問題了。”
“如果說我、黃帝、蚩尤;甚至這一位;魃;在你們人類所熟知的傳說裡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的話……”
“你為什麼不會去想;那一位究竟是不是真實存在的呢?”
李真無言。
他並非一個虔誠的信徒。實際上同這個時代大多數的帝國年輕人一樣。他們是在物質條件極度豐富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電視、電話、電腦;各類媒體;充斥著人們耳目的資訊資源;以及各式各樣的精神娛樂方式。
這種環境使得他們很難專一而執拗地去相信什麼;也就很難生出什麼虔誠之心。那個世界最著名的宗教。他是知道的;甚至也可以說略有了解。然而對於那個宗教的印象大多停留在那些挺有意思的神話傳說裡——
比如七天、造人、吸血鬼祖先的傳說、大洪水、大船、自海底分開道路等等……
他一直將這些作為挺有趣的故事來聽;然而並沒有什麼極深刻的認同感。
其實不僅僅是因為文化差異;還因為他一直都覺得;“那一位”的行為無論怎樣看起來都顯得怪異。
“怪異”;這的確是他的印象。雖然從前出於尊重他從未當著某些虔誠者的面提起。然而他的心裡的確就這樣想的。
例如要一個父親用自己的孩子向其獻祭——雖然名為考驗;但他覺得這種考驗是建立在泯滅人性而去狂信的基礎上的;實在談不上什麼溫暖包容。
再比如因為某地的人觸怒了他便降下災難毀滅一城一地;或者……乾脆試著毀掉整個人類。
總會有很多無辜者吧?畢竟惡人只是少數。
他總覺得那一位其實沒有將人類當人;而是當成了寵物之類的東西——很多時候在要求他們如果去做某些事情;倘若不如意便會施以極其嚴厲的懲罰。不見半點兒憐憫。
他覺得那一位;總是有些喜怒無常;甚至“神經質”。
當然僅僅這是他個人的看法——或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也許這種行為的背後還有什麼深意;其他人便可以解讀得出來。
可如果……
到了現在的話。
在聽到那番話以後。儘管他難以置信、甚至不想要往那個方面去想。但很多問題、那些存留在他心中的疑惑;忽然一下子迎刃而解了。
也許那一位……本就不是同類。
那是具有了不可思議的強大力量的異類。或許它的確想要人類生息繁衍、存活於世;然而它的心裡……並沒有那種家長式的疼愛與包容吧?
人類於它而言都是更加低階生物。順心則已。倘若不順心;即便毀滅一城一地也毫無憐憫之心——因為本就是在它的庇護之中存活下來的。
因為……它是類種。
李真深吸一口氣。
他慢慢抬起左手;向天空之上指了指;試著再一次確定:“你是說;那一位。”
路西法的身上閃爍著柔和的光:“它也有別的名字。傳說這種東西;在各地都不同;然而也都有共同之處。你所在的這個國度之中;應當也有開闢天地和造人以及洪水滅絕的傳說。”
李真忍不茲道:“開什麼玩笑;這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投影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