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子全部免交。”
龍老太爺也訕訕道:“那倒也不比這麼忙,先不要把話說出去,先看看情況,我是知道的,有些農戶還是藏有一些糧食的,要是我們放出話去,一粒米的租子都不收,只怕也不妥。總之,只要是家裡真正困難的那些農戶,我是不會收的,不過,如果還有糧食能繳租的,還是不能就這有免除了。”
馬麻子也道:“就是嘛,里正,你不能這樣,我要收租,你要免租,讓那些泥腿子怎麼說?會背後罵我的!”
莫里正淡淡道:“嘴巴長在別人的身上,他們愛怎麼說,我管不著。”
龍老太爺瞧著莫里正,笑了:“里正,你可是有名的一毛不拔的公雞,連私塾先生的一日兩餐的飯菜都不給,還要先生自己帶吃食的。現在怎麼一下子這麼大方了?”
莫里正搖頭道:“不一樣,不是一回事!古先生自己就有稻田出租的,所以,不用給他管飯菜,再說了又不是我一家請私塾。可是這一次不一樣,這次是遭災了。要是還收租,不光收不上來,還會逼迫那些走投無路的苦哈哈鬧事的!這可是朝廷的大忌!可不是開玩笑的。鬧將起來,弄不好也是會要了咱們的性命的。”
龍老太爺和馬麻子面面相覷,望著莫里正:“里正這話很有深意啊。莫里正,咱們也是多年的交情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咱們也好商量。”
莫里正點點頭,看了看門口伺候的丫鬟,走過去使了一個眼色,丫鬟知趣走開了。莫里正把房門關上,回到椅子坐下,低聲道:“上次我在縣城開會,縣太爺就說了,有一些地方的官吏和鄉紳,百姓遭災了,還在收租收田賦,逼迫那些災民揭竿造反。聽說那逆賊黃巢他們就是這樣的。所以啊,朝廷專門下了旨意,一定要避免這樣的事情再發生,要對當地鄉紳講清楚厲害,勸他們不要太過分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現在黃巢逆賊如此的勢大,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些災民紛紛地響應,朝廷也是頭痛啊。我免收租子,也這個考慮。不然我怎麼會免收呢?”
龍老太爺點點頭:“原來如此。”
馬麻子也撓著頭,莫里正的話他可以不聽,但是縣太爺的話,他就不能不聽了。想了想,便道:“要不這樣,我也不說氣話,你里正也別那麼大方,咱們三家還得共進退,不能讓人說閒話。咱們就按照龍老太爺的主意來。對那些真的連口糧都沒有的佃戶,我們三家都免除全部租子,對那些多少還有一些糧食但是遠遠不夠吃的佃戶,我們就一起減少租子,當然,對於家裡糧食本來就多的,那就不要客氣,照收不誤!怎麼樣?”
龍老太爺點點頭,望向莫里正:“我覺得可以。”
莫里正想了想,道:“行吧,這也在情理之中,跟縣太爺的話不違背。那就這樣定了。”
說妥之後,莫里正送走了兩位,自己也收拾好東西,帶著兩個僕從下山去縣城彙報災情去了。
龍老太爺回到家。龍老太爺的家是整個村子最大的,比莫里正家吊腳樓都要大。雖然他們家也是吊腳樓,但是整體上說要比莫里正家更大。而且,他家的院子,不是莫里正的那種竹籬笆,而是實實在在的紅牆碧瓦的大宅院,不過個宅院裡的主體建築,就是這個龐大的吊腳樓。他家的長工、護院,僕從,比莫里正家更多。
他進了家門,家裡人都在議論昨天的蝗災,也再說租子的事情。看見他回來了都迎了上來,他娘子扭著肥臀,尖尖的嗓門嚷嚷道:“老爺啊!這場蝗災,可怎麼辦啊?咱家的田地租子,要不要收啊?”
龍老太爺沒有吭氣,瞧著她。
見他這樣,他的幾個子女還有兒媳婦都一起嚷嚷了起來:“那麼多田賦,要是免除了,那咱們家損失可就大了!”
龍老太爺望著他們,笑了,對自己的大兒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