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走了進來,面色有些不好,伸手撫了撫青色的襖子,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少夫人,一大早的那邊就不消停,現下去了書房,我們還要不動嗎?這樣下去那賤丫頭還不得爬到您的頭上來,這可使不得。這姚家院子裡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呢,要是連一個丫頭也整治不了,誰還把您放在眼裡去。”
正在此時柔歌、流雲還有云清也打起簾子進來了,雲清正一肚子火呢,介面就說道:“就沒見過那麼不要臉面的,死乞白賴的往上貼,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好話賴話都說盡了,就是不見人家開竅,一門心思的想要飛枝頭呢。”
“這話也不能這樣說,不管怎麼說這個碧墨都是夫人的人,要是咱們少夫人沒有充足的理由就發落她,這才是闖了禍呢。更何況少爺心裡怎麼想的你們知道?這府裡還有老太太呢,你們得多為少夫人想想,不是在這裡火上澆油。就是少夫人這個時候真要做什麼,咱們做奴婢的還要勸著呢。”流雲有些頭大,她就知道撫弦跟雲清都是直脾氣,這樣下去可不行。
“自古以來都是新婦難做,少夫人這才進門沒多久,要是因為一個丫頭就跟夫人打擂臺,這可真是要落一個善妒不孝的罪名,萬萬使不得。”柔歌也忙勸道,又看著撫弦跟雲清說道:“你們兩個也別被人一激就上當,指不定人家就等著我們動手呢。”
衛明珠放下梳子看著自己的貼身丫頭,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面色中帶著讚賞,“你們幾個各有各的道理,不過還是流雲跟柔歌想得更深一些。你們姑娘畢竟是新媳婦,要想在姚家站穩腳跟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才進門就跟婆婆對上這可不好。”
“那就任由那小蹄子猖狂?這些日子府裡傳的可難聽了,還有那個莫姨娘也不知道跟碧墨說過什麼,瞧著碧墨倒是比以前有章法了些。”雲清嘆口氣,想了想壓低聲音又說道:“本來這話做奴婢的不能說,可是姑娘,這個莫姨娘是什麼人,可是在在這姚府裡呼風喚雨過的人。奴婢打聽到當年便是太太也要避其鋒芒的,她生養的四姑娘跟三少爺可都是跟太太的嫡出子女沒什麼差別。有這般手段的人,要是真的對碧墨提點什麼,咱們可就更加難熬了。”
衛明珠聞言眉頭緊皺,這姚府裡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一些的。這個莫姨娘也的確是個不能小看的,更何況公爹是個耳根子軟的,雖然現下聽說比以前好的很多了,可是到底不曾真的對莫姨娘不管不問。再加上莫姨娘的女兒姚玉棠也算是尋了個好婆家,這身板還真就慢慢硬起來了。要是莫姨娘真的想要摻和他們房裡的事情,是真的有些棘手。
“給我梳頭,就梳個偏雲髻吧。”衛明珠道,看著幾個丫頭著急的樣子,嘆口氣又道:“你們的脾性也要壓一壓,咱們才進姚府,姚府又出了個厲害的五姑奶奶,能養出這樣姑娘的人家哪裡是能小看的。太太是個心直口快的,可是還有老太太呢,他老人家能把五姑奶奶養成這般厲害的人物,你們都給我把皮繃緊了,別被人抓住錯處,不然的話我還真是沒辦法保你們。”
幾個丫頭都是一愣,心裡卻有些替自己姑娘憋屈。他們姑娘可是衛家長房嫡女,自幼捧著長大的,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一進門就有丫頭這樣上趕著添堵,沒有一棍子打死直接發落就算是恩德了。看現在卻還要顧忌著這個顧忌著那個,這日子可真是不好過,能不憋屈嗎?
不顧她們姑娘提及姚府裡出去的五姑奶奶姚梓錦,還是讓幾個丫頭心神一凜。畢竟這位活閻王的名聲太盛,又是被夫君寵的上了天的,在京都誰不知道姚家五姑娘的。能教養出這樣人的老太太,她們幾個小丫頭也是不敢放肆的。
撿了一隻琉璃簪子別在髮間,墜了東珠耳墜,手腕上套了碧玉手釧。海棠紅織錦折枝花襖子, 象牙白滾亮綢緣邊團花褙子,系一條水色長裙,整個人清清爽爽的又夾著女兒家的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