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侯府的馬車堅固結實,不過經此一事,馬腿大概是折了,以後也不能用了。駕車的馬從發狂到臥倒並未奔出太遠,所以很快被甩下的人就都趕到了。長風是第一個趕來的,早已嚇得面無人色,看見海蘭珍安然無恙地站在路邊,頓時驚喜,車伕隨後也趕到了,摔得鼻青臉腫。
明月和跟車的婆子也在後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明月看見海蘭珍,連妝都哭花了,跟車的婆子在後邊說一句話就要念一句佛,大家劫後餘生,倍感慶幸,但馬車壞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長風畢竟機靈,馬上就去攔路上的馬。明月慌忙取出帶紗的帷帽給海蘭珍帶上,並護送她遠遠地走到路邊的小樹林裡去休息等待。
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正前方的幾騎已經馳近,但並不靠近,最前方的一人已經快速地翻身下馬,走過來問:“發生了什麼事?”細看在路上的長風一眼馬上又道:“是長風小哥?”
長風也抬頭看,馬上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赤驥兄。這麼說來,五阿哥也在附近?”五阿哥身邊的八衛乃是皇上所派,用的是穆王八駿的名字,八衛向來不離五阿哥的左右,是五阿哥的貼身護衛。
海蘭珍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遠遠看見長風先是守禮地答話後又驚喜起來,似乎見到了什麼熟人一般。
赤驥點頭,長風看到餘下七人簇擁著五阿哥在不遠處,似是在等著赤驥回話,忙遠遠地向五阿哥行了個禮才向赤驥說:“小人要護送小姐去海月書坊,路上驚了馬,馬車也壞了。所幸小姐無恙。”
海蘭珍透過帷幕看去,只見七人簇擁著的當中一人身著淡青色錦袍,長身玉立,修眉斜飛入鬢,說不出的丰神俊朗。海蘭珍正在偷偷窺視,他似是有知覺般,雙目炯炯看過來,光明正大而且理直氣壯。
海蘭珍不禁暗罵一聲,收回視線,明知道他離得遠又隔著帷幕肯定看不清,但這種被人打量的感覺卻讓她不舒服。
不過很快,長風就和赤驥協商好了,赤驥回去稟告了五阿哥後借了一匹馬給長風,卻並不離開。等長風套好了車,明月和跟車的婆子簇擁著海蘭珍從小樹林裡出來,海蘭珍只覺得身上有如芒刺在背,只想趕快上車,好遠離這灼人的視線,卻又不得不按禮先向遠處欠身道謝。誰知在她剛行完禮抬頭的時候,頭頂上的一根不大不小的樹枝正好勾住了她的帷帽,讓她一下子就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明月一聲驚呼,趕忙又把帷帽摘,給她戴好。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海蘭珍只瞥見那穿著淡青色錦袍的人看見她後,面容一震,眼睛裡有種不可置信的驚訝。
她來不及多想,已經被明月和跟車的婆子扶上了車,隨後長風和車伕駕著馬車,緩緩前行,經過那一行人的時候,海蘭珍的心裡還在砰砰直跳,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卻又說不清。
弘晝一直目送海蘭珍的馬車走遠,卻並沒有示意要走。赤驥射殺了地下這匹斷了腿的馬,和盜驪一起將馬拖到路邊丟棄,隨後將兩枚玉簪呈上:“爺,這是剛剛從地上撿到的。小的剛檢查過那匹驚馬,馬的兩前腿都有黃豆大小的孔,應該是被這玉簪扎出來的。”他沒有說出自己的懷疑:驚馬被制住分明是有人擲出玉簪,可這玉簪明明是女子所用,附近又沒有人經過,難道忠毅侯府的那位小姐是個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
弘晝拿著兩枚玉簪細看,心中一動,這其中一枚玉簪分明就是上回睿禮和他一同去江南辦差,睿禮買回去孝敬他祖母太福晉的,一盒六枚,當時他還無意中看了一眼。看來,太福晉將這幾枚玉簪賞給了侯府的幾位小姐。忠毅侯府的情況他派人打聽過了,這樣身量年紀且又未嫁的只有五小姐榮芬和六小姐榮蕙,榮蕙和睿禮是大福晉所生的一母同胞兄妹,長風又是睿禮的貼身小廝,所以剛剛所見的一定是六小姐榮蕙。想到這,弘晝頓時想起在她帷帽掀起時候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