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種命令式的口吻。
而今,第一步願望是達成了,他又想到第二步。
她幾乎可以想象出他們將來在倫敦的生活模式:無數的豪華宴會等著他們去參加,無數的大規模聚會等著他們去舉行,而她,雖然羞怯又害怕,卻仍然必須扮演女主人的角色。
她身心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反抗她父親的謬論,然而她又不禁暗自思量,假如她父親的預言果然成真,那麼,她就得獨自一人待在莊園裡,她能忍受得了失去艾瓦力的歲月嗎?甚至連波波的安慰也得不到時,她將何以自處呢?忽然,她靈機一動地想到,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補救她父親的如意算盤啊!他說過,等到她生下繼承人之後,她丈夫才會離開她,可是目前她根本沒有機會生孩子啊!無論如何,嘉莉塔的憂愁減輕了。不管怎麼說,前途還是有一線光明的,即使是一點點亮光也沒有關係。 就好象他幾乎洞悉了她的心事,李柏穆爾說:“當然,這種事不用急。在明年之前他不會離開你的,你現在懷孕了沒有?”這問題對嘉莉塔而言似乎就象當頭棒喝。
因為她害怕得不敢告訴他真相,她只好垂下眼簾,同時兩頰升起一片紅雲。
“當然現在要下斷言為時尚早,”他說:“不過你最好要有一個兒子繼承這片土地。自然,整修這一大片莊園花了你不少錢。”
“現在是……艾瓦力的錢了。”
嘉莉塔的聲音很低,不過卻含有害怕的味道。
李柏穆爾笑了起來。
“當然他要有錢才行將通!不過假如你需要任何東西,我可以私人供應你,假如你的需要關係到我們未來的計劃,只要你開口,我願意開任何數目的支票給你。”
嘉莉塔知道他希望她感激他,不過她卻說不出口。
好象他有意挑毛病,他大聲地說: “嘉莉塔,這個時候你不招待我喝點飲料嗎?我看見你身邊有個鈴。”
“是的……當然……爸爸……我很……抱歉!”
她搖了搖旁邊桌子上的小金鈴,一個僕人立刻出現了。
“你想要喝什麼灑?”她問她父親。
“中午的時候除了香核之外,我什麼也不喝。”李柏穆爾說。
父女兩人沉默地坐了一會兒,幾分鐘之後,管家領著兩個僕役走進花園,一個手上捧著的茶盤裡面放著杯子,另一個捧著盛酒執,當中放著一瓶冰凍的香擯酒。
嘉莉塔知道這些早就準備好了,她心想,自己是多麼疏忽啊!竟然忘了以飲料待客。
不過,在她內心,她卻為了必須和她父親住到倫敦,扮演他期待的角色而哭泣。
她怎麼能做這種事呢?假如將來的日子失去了艾瓦力,失去了他溫柔、體貼、友善的關懷,她不知道要如何度過那段悽慘的歲月,她簡直不敢再推想下去。
她父親所描述的女人,此刻似乎就生動地呈現在她眼前,她幾乎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她們;她們長得和她完全不一樣,有著一頭長長黑黑的頭髮,一雙大大靈活的眼睛,漂亮、性感、迷人。
當他有了她們之後,他怎麼可能會再對一個瘦小、不起眼、膽小的她發生興趣呢?“可是我—直這麼愉快,”她想:“過去這幾天,我都是這麼愉快,我已經忘了什麼叫害怕和不安了。”
如同她結婚之前一樣,她父親好象又在威脅她、強迫她服從他的意見,那時候因為害怕而不敢反抗他。 由於她曾經因為害怕結婚而逃跑,他鞭打她的痛楚至今仍然深深地印在腦海裡。
這不僅是肉體上的痛苦,而且也是一種心靈上的屈辱,這種感受是如此強烈,她覺得自己都快要昏倒了。
她彷彿再度聽到自己無助的啜泣,那是父親挾著意識昏迷的她走進臥室,把她摔倒在床上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