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師傅,小女正是武馨安,家裡人都喚小名兒安安,苗師傅叫我安安便是!”
“嗯!”
苗師傅點了點頭,心中滿意,
“看來這位大小姐倒是沒有架子!”
實則苗師傅最是不喜教官家小姐的,官家的小姐嬌生慣養,家裡寵著慣著,又細皮嫩肉的,來學拳不過是圖個新鮮,到了拳館裡同師姐妹們多是沒法子相處的,弄到最後哭哭啼啼的走了,倒是自己還要勞心勞力。
前頭武推官家的人來打聽,鍾師傅問起苗師傅的意思,苗師傅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絕,只鍾師傅勸道,
“我知你素來心善,教些窮人家的孩子,見人家中貧寒還不肯收束脩,你的日子過的艱難,如今你還年輕倒也不覺得,但人總要為以後打算,若是年老了,練不動拳了,總還要銀子傍身養老的……武推官家出的束脩可是不低!”
鍾師傅有話未講完,苗師傅嫁人五年未得一兒半女,後繼無人又不肯再嫁,若是再沒銀子傍身,晚年淒涼那是必可預見的!
苗師傅聞言沉默半晌才點頭道,
“那……你告訴武家,我不上門去教拳,她若是願學便來拳館裡!”
如此這般武馨安才到了鍾家拳館之中,苗師傅見自己這新學生倒是沒有半分大小姐的嬌氣模樣,心放下了些,便對武馨安道,
“到我們這拳館裡學拳,一不怕吃苦,二不怕受累,三不怕挨打受罵,你可能做到?”
武馨安連連點頭,
“師傅您放心,我必是不怕的!”
苗師傅一笑,
“怕不怕還要試過才知!”
武馨安圓眼兒眨了又眨,
“那師傅試試我呀!”
苗師傅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武馨安的頭,對武誠道,
“來我們拳館練拳,無論何人何種身份,皆與眾徒弟一般,身邊不能留伺候的人,你們回去吧!”
武誠看了一眼武馨安,知嫋卻是去拉武馨安的袖子,
“大小姐,讓奴婢留下吧,您身邊總要人端茶倒水呀!”
武馨安一擺手,
“即是師傅說了,那就照辦便是了!”
說罷吩咐武誠道,
“誠伯,勞煩您帶了知嫋回去!”
“是,大小姐!”
武誠這廂拉了不情不願的知嫋回去,苗師傅便領了武馨安進去內堂,這鐘泉山家的拳館乃是自祖上傳下來,到如今已有四代了,早前只有一間小小的正堂,到如今幾次遷移,已經是前後佔地五進的大宅子了。
俗話說的好窮文富武,能練武的家境自然不差,這話說男子不錯,但若是變成了女子卻是正正相反,家境富裕人家的女兒,要學都學那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又或是庖廚刺繡等等斯文秀氣之事,只有那窮人家的女兒,才學這舞槍弄棍,練的手腳粗壯。
又有人問了,那窮人家的女兒練的手腳粗壯又有何用?
世下雖說男子在外頭拋頭露面,打打殺殺的多,但這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出門在外也要有女護院又或是女鏢師護在左右,這樣的人不好尋,那工錢自然也是開得極高,來拳館裡學拳的女子,多就是衝著這個來的。
但這樣的女子,待到了年紀,多半都如苗師傅一般不好婚嫁,因而多數都是年紀大了,才匆匆尋個男人嫁了,唯一能依仗的便是在外頭多年掙下的不菲身家!
這樣的女子,後半生命運多不會太順逸,窮人家若不是實在日子過不下去了,是不會送女兒學武的!
因而這拳館裡,男子學拳多是家中殷實,女子學拳卻是家中貧寒,似武馨安這類官家小姐學武的有倒是有,更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而那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持之以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