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
事情並不單純。
表面上;許多房間被弄得凌亂不堪,像最蹩足的賊偷闖的禍,但院落裡的泥土卻又不曾留下任何足跡。
換句話說,要造成如此凌亂的局面,卻連一點蛛絲馬跡都不留,此人肯定是爐火純青的輕功高手。
除了他以外,將軍府裡尚且沒有此等好手。事實上,能練就輕功到此程度者,真個寥寥可數;這些人或正或邪,心裡幾乎都有獨步武林的念頭,尋常的搗亂是誰也不屑為之,除非——除非另有所謀。
君設陽可以感覺到,有一個外來的陰謀正凝聚成形。
“怎麼樣?沒冤枉好人吧?”女人們憤慨地揮著拳頭。
君設陽緩慢地挑起劍眉,環視眾人一週:“我同意這是由一個被寵壞、囂張狂妄的人做的事。”他莫測高深地宣佈。
在女眷們的耳中,這聽來幾乎是肯定了眼前的疑犯——雲澤公主。
“我早就說過了吧。”有人咕噥著。奇怪的是,語氣並非得理不饒人,反而有些頹喪。再怎麼說,公主也進了君家的門;自己家裡的人做了這種事,總不見光彩吧?
幾雙眼神又失望又生氣地瞪了過來,都是同仇敵愾的情緒。
雲澤慌了,難道連君設陽都認定是她亂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君傲陽也覺得是她的錯?他還記得嗎?他曾經警戒似的告訴她,在府裡行走,無論如何,得尊重各院落主人的意願,不能隨意進出。她真的奉行不違!知道自己不受歡迎,天天都待在棲鳳閣,根本沒敢亂跑。
含著泣意的辯解,抽抽又噎噎:“我一直待在棲鳳閣裡,沒出去過……”
“沒人能給你作證。”還想狡辯?有錯為什麼不好好坦承?
她是沒有證據,但之所以沒有人能證明她清白,是因為誰都不想待在她身邊;在府裡,她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真的沒做過那些事……”她猶自掙扎著,已經感到絕望。
果然,她真不該把希望寄託在被她負了的男人身上。
“不是雲澤。”在她淚水決堤之前,君設陽冷然地接續爆炸性的話語,震懾當場,“不是她。”
“不是?”女眷們懷疑地瞄著他,“怎麼不是?”不會是看在公主的美貌,什麼事都既往不究吧?
君設陽淡淡地環視眾人一圈,看著她們尋求依賴的神情。
府裡的確有不明外人進來過,而且居心叵測,但他不打算說出事實,徒然增加家人的擔憂。他淡然道:“雲澤膽小如鼠,做不了這種事。”
他相信她!
短短的一句話,便讓雲澤破涕為笑,第一次感覺心情破雲而出的歡暢,說她膽小如鼠,她都悅然接受!
“可……這裡就只有她有那種被寵壞的性格呀。”
“佩刀不一定會殺人,有那種個性不代表一定會使壞。”他簡單地說道,三言兩語便道出了他的思緒,“何況我不認為雲澤是個被慣壞的公主。”
盈盈雙眸此時泛著的是感動的淚光。他,永遠不會知道,他的話多麼令她雀躍,就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君設陽的肯定對她如此重要,讓她心情飛揚。
事實上,君設陽瞧見她的喜悅了,但他無暇參與,曾經流露的一絲人味再度斂住:“院落間安排了人巡邏,當差的人在哪裡?要他來見我。”
管事顯然是把人從床上拎起來的。
負責巡邏那一地帶的人名叫何光,一臉的迷迷糊糊,腳步虛浮,邊走還邊重重咳嗽,一看就知道他怠忽失職了。
“怎麼回事?鬧了一個下午,也沒讓我知道?”
不知道是誰去通知了君老夫人,她雖然年邁,但也矯健地趕到了,匆匆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