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胡扯著自家或是別派的八卦事件,諸如神刀門的三師兄看上了鄰山算是半個隔壁的疏影派中的小師妹——這類的話題,永遠是這幫武林正道中,給人當下屬的蝦兵蟹將們最常拿來嘮叨開涮的談資。
就在這如同大食堂一般八卦亂飛的笑鬧聲中,搖扇淺笑一派悠然愜意的史非花,以及無奈地耷拉著腦袋拖著步子的田墨,一前一後地走進了大門,穿過前廳,徑直走向二樓的裡間——這裡,正是各派掌門和武林前輩們用餐並商量大事的地方。
史非花輕叩叩門,隨即推開,大步走了進去。笑著衝眾人點頭示意之後,他坐在預留給自己的座位上。而田墨則站在門口,望著滿桌的酒菜發愣。
強忍住吞口水的衝動,田墨將視線從滿桌菜餚上移開,轉而望向眾人。讓他失望的是,一圈看下來,只見得屋內只剩下一張空位——正是史非花左手側的座位。他再度愣了一愣,在確認這是屋內唯一的空位之後,他只得認命地走到這個為他預留的座位上。
“田兄,史老弟!這般來遲,理應罰酒!”崆峒掌門司徒空摸著鬍子笑道。
老人家這個動作,看得田墨不禁暗想:那白鬍子本就沒個幾根,被這司空老兒一天摸個三百遍,怕是等不到老頭兒進棺材就要掉光咯!懶得看這群老大爺老大叔級別的傢伙們寒暄胡扯,田墨將視線移至桌上的菜餚——這些可就順眼多了。
“這是自然。”史非花也不辯駁,只是淺笑著舉起桌上的酒杯,將罰酒一飲而盡。
“史老弟果然英雄才俊,半點不含糊!”作為東道主的千里莊莊主石無歸拊掌大笑,轉而望向田墨,“田大俠呢?”
這時的田墨,滿心滿腦都是面前的佳餚,哪裡知道有人在叫他?他只是直愣愣地看著眼前那一盆燒得油光燦燦的紅彤彤的熊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
石無歸暗暗生奇,順著田墨的目光望向那一盆熊掌:並無不妥啊。可這田墨怎麼一副在菜上看見了蒼蠅似的專注神情?
“這個,”史非花輕咳一聲,隨即笑問石莊主,“今日的大會上也來了不少青年才俊,不知石莊主可有覺得誰能勝任那剿匪一職?”
石無歸皺了眉頭,“今兒個確實來了許多少年英雄,不過,這梁河地區的匪類猖狂已久,甚是兇狠,單憑無甚江湖閱歷的後輩,要對付他們,似是牽強了些。”
“說到江湖閱歷最豐富,閱人無數,那自然非司徒掌門莫屬了!”史非花搖扇笑道,望向司徒空。
聽他這一說,除了神遊太虛的田墨之外,眾人紛紛點頭贊同。怎料那司徒空忙不迭地擺起了手,連連道:“不可不可!這……那些年輕人年富力強心高氣傲,由我這將行就木的老頭子指手劃腳,怕是非但聽不動勸,還要鬧彆扭的。再說,論起江湖閱歷,老頭子雖是虛長几歲,但近幾年來少在江湖走動,怎比得上龍老弟?”
史非花淡笑著點頭表示贊同,心下卻道:不說你老頭子一身老骨頭經不起折騰,卻說顧忌青年心思,好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倒把事端推給別人!
“那,龍兄您意下如何?”石無歸轉而望向神刀門門主龍應胡。只見後者緩緩搖了搖頭,總是斂起的眉頭似是刻得更深了。
“在下修習心法恰至瓶頸,此時不宜妄動。石莊主你呢?”
“咳,”石無歸咳了兩聲,頓了一頓,方道,“在下有一摯友身負重傷,需每隔三日為其通經脈。因此,在下也是同樣,不宜遠行。”
這個說辭的確無懈可擊,於是眾人期待的目光自然而然地集中至田墨和史非花身上。可憐的田墨,尚不知大禍臨頭,只是自顧自地發著呆。
那史非花用餘光斜了下,明知田墨神遊卻不提醒。他只是“啪——”地合了扇子,衝眾人拱了拱手示禮,“承蒙諸位前輩厚愛,小弟定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