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臉色稍霄道:“你杭州的事,要耽擱多少天?能在兩個月內趕到渲關?想借題開溜可不成。”
林斌解釋道:“我既允為老前輩效力,怎敢背信?葬先父母的事我想略作安排,託請賈亞、汪行二人代辦,三五日後即前往泰山,二個月之內定可趕到渲關。”
杜衡問道:“賈亞和汪行是你的朋友?”
林斌問明明道:“他們二人到哪兒去了?”
明明想起剛才的事,憤憤地一指杜衡道:“還說呢!你問他!”
林斌莫名其妙地看著杜衡,等候回答。
杜衡詫異地:“問我?”
明明氣道:“不問你問誰?早先與你動手的二人,不就是賈亞和汪行嗎?你還裝傻。”杜稀暗叫聲“糟”,忙道:“快看看他們被我打死了沒有。”
他首先向左邊一株大樹縱去,林斌忙緊跟過去,只見賈亞、汪行二人雙雙躺在樹下,臉色灰白,氣若游絲。
杜衡深感歉疚,吶吶地道:“小友,真對不起你,我只當他們是李三的手下,以致……唉……”
杜斌伸手摸了摸二人胸口,皺眉道:“老前輩!你可帶有傷藥?”
杜衡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林斌。
林斌接過瓷瓶,倒出四粒紅色藥九,分別餵給二人,一面按玄霜絳雪寶典所載,替二人推宮活穴,足足耗了頓飯時間,始見兩人悠悠醒轉。
鬼才人魔看得驚訝不已,他想不到林斌小小年紀,還有這麼一手絕活!林斌又對杜衡道:“請老前輩助我一臂,以真力助他們復原。”
於是林斌和杜衡各以右掌抵住汪行和賈亞的背心,助二人導氣歸元,約莫頓飯光景,雙雙同時悠悠醒轉。
鬼才人魔杜衡知汪行傷得較重,自己施救物件卻是賈亞,自己佔了便宜,但居然能在同一時間完功,可見自己功力已不如林斌了,心裡有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不禁豪氣大減。
林斌見社衡落寞的表情,為了不使這目空一切的老人傷感,忙道:“老前輩!追趕令徒要緊,我們就此分手吧!”
杜衡精神稍振,話也不說,轉頭奔下山去。
此時賈亞與汪行已安然元恙,於是大家不再耽擱,一行八人,還有白靈兒,放開腳程,直撲杭州。天有不測風雲,他們過了吳興約二三十里地,忽然下起雨來,林斌歸心似箭,哪能為這點小雨所阻,仍是冒雨趕路。
明明等人深知林斌心境,同情之餘,自然沒有異議,默默地跟在林斌身後疾行。
林斌的腳步是快捷的,可是心情是沉重的,越近杭州,心情也越發沉重。
他眼著幻出一幕幕的往事……八年了,那快活的童年,慈靄的雙親……豈料驟生變故,致使父母含冤九泉,自己九死一生……他俊目凝注前方,視線漸漸模糊,也不知是雨是淚,順著雙頰往下流,往下流,像永遠流不盡似的,他忘了現實的一切,只是茫然地向前奔,奔……雨越下越大,真有傾盆之勢。
明明皺皺眉頭緊走一步,拉拉林斌手臂道:“雨太大了,斌哥哥!我們避一避好不?”
林斌疾走如故,像著了魔一般,兩眼木然地直視,根本沒有聽見明明的話。
明明心下一驚,急道:“你怎麼啦?”
她輕輕一推林斌,林斌身子向前一衝,直挺挺地倒臥積滿雨水的地上,兩眼圓睜,鼻息微微,人已昏迷,明明不覺哭了起來。賈亞和汪行忙上前抱起林斌,由賈亞揹著向市鎮奔去,一陣緊跑,已進了塘北門,就近找了一家客店,闖了進去。
店家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他們必是江湖人物,也不多問,將他們引到後院客房,站在門口等候吩咐。
賈亞忙將林斌放在床上,明明忍不住“哇”的一聲,撲到床上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