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即使使用了與總督關係密切之人,朝廷也不會太在意。
喬明堂在西山道擔任總督已經多年,按照常理,六司衙門的主事應該都算是他的人,即使關係不會太過親密,至少也不會針鋒相對,畢竟沒有任何一個總督會允許一個與自己不在同一條道上的部下與自己共事。
可是作為西山道禮部司衙門主事的魏正,剛剛進到龍輦,立刻就參劾喬明堂,瞧他不慌不忙樣子,竟似乎是早有準備一樣。
這讓眾人吃驚之餘,便都覺得事有蹊蹺,林元芳先驚後喜,如果能夠借這次機會扳倒喬明堂,可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喬明堂何其精明,聽得林元芳呵斥,便知道此人存了什麼心思,跪倒在地,請罪道:“下臣失言,還請聖上降罪!”
皇帝擺手道:“你也不必急著請罪,朕倒想聽聽魏正要參劾你什麼。”看向魏正,問道:“魏正,你說喬明堂欺君罔上,他當真有欺君之罪?”
魏正跪在地上,卻是抬著頭,雖然飢腸轆轆有些發虛,卻還是儘可能地大聲道:“回稟聖上,喬明堂確有欺君之罪!”
“他怎麼欺瞞朕了?”
魏正道:“回稟聖上,喬明堂聲稱帝國上下同心,天門道指日便可平定,這就都是欺君之言,罪不可恕哦!”
“啊?”喬明堂一怔,張了張嘴,一臉疑惑。
眾臣面面相覷,神情各異,皇帝面不改色,平靜問道:“你說喬明堂欺君,那你是想說,朕的帝國,上下離心,天門道也不能指日便可平定?”
魏正毫不猶豫道:“啟奏聖上,帝國上下不但沒有同心,而且離心離德,否則也不至於匪患叢生,民不聊生……這樣的情況,想要平定天門道,即便是雷孤衡,那也是難上加難……!”
“住口!”林元芳上前一步,指著魏正,怒斥道:“魏正,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魏正瞥了林元芳一眼,淡淡道:“林部堂,你剛剛也說過,要讓人說話,下官只是說了兩句話,就不能說下去嗎?”
“你……!”林元芳惱羞成怒,“你在聖上面前胡言亂語,褻瀆……!”話沒說完,皇帝已經打斷道:“魏正,你說天下民不聊生?”
見皇帝發問,林元芳聲音嘎然而止,不敢再說。
魏正點頭道:“正是,流民四起,匪患成群,天災連連,戰火不斷……下臣實在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老百姓還怎樣去太平度日,又怎能與朝廷同心同德?”
皇帝神情陰冷下來,冷笑道:“朕先前說過,有些別有居心之人,霍亂民心,說天下紛亂,可是朕不相信,朕出京至此,沿途所過,百姓安居樂業,一派祥和之氣,你所說的匪患成群流民四起,從何而來?”
魏正道:“聖上見到的,只是聖上想見到的,聖上不想見到的,那是看不到的。”
“你說什麼?”皇帝皺起眉頭。
魏正毫不猶豫道:“回稟聖上,聖上自從出京之日開始,沿途所過之處,都是事先經過安排……據下臣所知,聖上北巡的訊息,早已經傳遍地方,雖然聖上並無旨意下達,但是沿途各州府縣對聖上北巡的線路,卻已經大致清楚。”
喬明堂背上此刻已經是冷汗直冒,隨同前來的西山道官員們,一個個更是膽戰心驚,心中驚駭不已。
誰都以為這只是過來覲見聖上,按照正常的套路,皇帝北巡,途經西山,西山的官員自然是要過來拜見聽候垂訓。
此次前來,無非是拜見皇帝,聽皇帝訓上幾句,然後恭恭敬敬將皇帝安安全全地送出西山道境內,在此期間,自然是要小心謹慎,不該說的堅決不說,不該做的,那是連手指頭也不能動一下,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毫無風波地送走皇帝陛下。
大家都覺得這是不用言語的